“怜儿,秦童,我跟公子这边不用你们伺候,你俩好好去玩玩吧。”
秦童跟怜儿谢过主子的恩典后,秦童便拉着怜儿走开了。
秦童将腰间珍藏的碧玉绣花簪拿了出来,送给怜儿。
“怜儿,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从我们还在周国的宰相府的时候我就喜欢你。我在世上没有亲人,除了公子跟小姐,你就是秦童唯一的亲人,也是我这一生想保护的人。你愿意接受我,跟我在一起吗?”
怜儿盯着秦童的双眼,被他双眸中的真诚所打动,这一直以来,秦童对她的照顾,在木屋逃命期间对她的体贴,怜儿一幕幕都感动不已。她心里早已一点点的向他靠拢,一点点的贪恋他的温柔体贴,贪恋他的细心呵护,就连他偶尔的小孩心性,怜儿也觉得这是初心未改的表现。
“你帮我戴上吧。”怜儿羞涩的收下了秦童送的礼物。
秦童小心翼翼的将发簪插入怜儿的发髻上,仔细地端详发簪下怜儿白里透红的面容,这是他第一次可以肆无忌惮地近距离观察一个女子地音容相貌。秦童情难自已,顺势将怜儿拥入怀中,感知她的呼吸,触摸她身体的温度。
“怜儿,我明天就请求公子和小姐为我们证婚。”
怜儿没有说话,因为此时的她心里小鹿乱撞,激动的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怜儿静静的感受秦童臂膀的温度,任由他嘴唇在自己唇瓣上游移,因为她知道自己对他的爱一丝也不亚于她对小姐的爱。
秦慕瑶跟秦慕渊来到了白色廊桥上,陈景瑜已在此恭候,馨儿见秦慕渊兄妹走上了桥,便转身离开,不再近身伺候。
秦慕渊第一次见陈景瑜身穿华服,在灯光的映衬下美丽动人,陈景瑜落在秦慕渊身上的目光一刻也不愿离开。
“参见公主。”
“公主,按你的吩咐我已经把我哥带过来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秦慕瑶说完便转身离去。
陈景瑜从袖间拿出一个香囊,将它交到了秦慕渊的手里。
“秦慕渊,这是我第一次拿着绣针一针一线为你绣的,我肯这么费尽心力的为你做这件事情,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把它交到你手里,如果哪天你喜欢我,那你便带在腰间让我知道,如果你一直对我没有男女之情,那它就随便你处置。”
“公主。”秦慕渊早已猜到今晚会面对这样的情景,但是他却并未想到陈景瑜会如此直接豁达,这件事情上,比男子还磊落风行。要知道,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里,要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跟男子表白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秦慕渊竟然有一丝丝佩服陈景瑜的勇气。
“你别打岔,让我一口气说完,等下我怕我说不出来,”陈景瑜双拳紧握继续说道:“我这么久每天往司马府跑,就只是为了能见到你。我跟慕瑶姐姐交好也是为了能趁机接近你。我知道你可能并未想过我俩之间的关系,但是我不需要你现在就回复我,你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再回应我。之后不管你是自在也好,不自在也罢,注定了我会时常出现在你面前。”
陈景瑜好不容易将耗费心力准备的话一吐为快,整个人瞬间轻松了起来。秦慕渊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陈景瑜拖着向街市热闹处走去。
秦慕瑶刚刚走下廊桥,在廊桥下看着一对对的恋人放花灯一时出了神。
“瑶儿。”身后一个清秀的男子声音把她魂丝拉了回来。
秦慕瑶转过身,眼前出现一个七尺男儿,头戴雕金镂空发冠,容貌清秀阳光,身上有股英气咄咄摄人心魄。
“连碧,不,我应该叫你太子殿下。民女参见太子殿下。”
秦慕瑶正要屈膝行礼,却被陈景修双手搀扶了起来。陈景修对于秦慕瑶猜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一事并未感到好奇。毕竟像秦慕瑶这种心思玲珑,聪慧的女子总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线索。
“我的身份你终究还是猜到了,这样也好。”
“其实也不难猜,念清的生辰,到了陈国之后我从未跟任何人提起,当初我分娩的时候,现场只有师公、童儿、怜儿、秦童、你、跟我。但是公主给念清送的长命锁上面生辰八字却丝毫未错,我问过怜儿跟秦童,他们也并未跟任何人提起过,那想来也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送这个锁的人当初也在现场,再加上公主明确表示这个锁是自己皇兄送的,那想必这个人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瑶儿,这么久没见,我没想到我们一见面的第一句话你竟然不是关心我过得怎样。”
“其实每天公主出入司马府,你的情况她自己会装作不经意间透露给我,所以也就不需要我再明知故问了。”
“也是,那想必我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你也应该能猜出来吧?“
“目的?你不会是跟公主见我哥的目的一样?”
“是的,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坦诚,希望你能原谅我的无心之失。”
“此事跟念清有关?”
秦慕瑶话刚一出口,陈景修竟十分诧异,她没想到秦慕瑶一女子,心思却玲珑剔透,善解人意到如此地步。
“是,此事跟念清有关。”
“当年在教坊司跟我有染的那个人是你?我猜的没错吧。”
“你怎么猜到的,这件事情除了你跟我,还有设计陷害之人,便再无旁人知道了。就连瑜儿都只是知道念清是我的骨肉,却也并未听我提起过有关教坊司的任何事情。”
“还记得我们在山中木屋时,我拿出的那块玉佩吗?上面巧夺天工的刻了一个修字。这块玉佩最开始我还以为是雪鸾的遗物,便一直妥善保管。直到来了陈国,大哥给我看了一块同样质地的玉佩,上面的雕花据说是陈国特有图腾,我才知道那块玉佩并非雪鸾之物。而在教坊司期间,宇文焉虽然对我关爱有加,但是这块玉佩绝非他贴身之物。所以从那时起我便肯定那夜之人并非是宇文焉,那这块玉佩也肯定是那夜当事人之物。后来从公主的口中,我无意中得知,太子去过周国,而且期间还遇刺消失了十个月,时间地点都如此吻合,我便大胆猜测当夜之人是太子殿下。”
“瑶儿,当初我也是遭奸人暗害,被逼无奈才会对你行此禽兽之事。事后我派人到处寻找你的下落,就是想亲自向你解释,请求你的谅解。却未曾想因缘际会,我会受伤昏迷被你所救,其实在木屋是我此生最快乐的时光,那时我便已对你心生爱慕之情。后面匆匆回陈国,本想着等陈国内政稳定,我便去木屋寻你,将一切实情和盘托出,请求你的谅解。如果你谅解我,并愿意此生和我做伴,我便终生相随,你愿意回陈国,我就禀明君父母后纳你为妃,你若只想待在木屋过平淡的生活,我便让位给陈景言,从此陪你山间隐居,不问世事。”
“太子高看小女子了,小女子只是一介罪臣之女,还因事罚没教坊司那样的寻花问柳之地。太子妃是何等高高在上的位份,岂是我所能承受的。即便我真同意陪伴太子身侧,想必陈国君上跟君后,包括朝臣也未必会同意。更不必说让太子为了我,放弃整个陈国江山不顾,那我岂不成了陈国子民唾骂的千古罪人。”
陈景修见秦慕瑶说话如此生分,此刻他比万箭穿心还难受。情急之下,陈景修双手抓住秦慕瑶的肩膀,眼中似有暗流涌动。
“瑶儿,我们之间难道就不能回到小木屋的时候吗?这里没有什么太子,也没有什么罪臣之女,只有那个忘记记忆的连碧跟悉心照顾他的秦慕瑶。”
秦慕瑶没有挣开陈景修的手臂,她也想回去,当她知道那一夜是陈景修而非宇文焉时,她内内心既有开心也有失落。开心的是,她跟念清都和宇文家从此再无半点关系,失落的是,陈景修乃陈国太子,他们之间的这段往事,即使他们双方认可那又如何。在家国大事面前,儿女情长是如此的软弱无力,她跟念清最终要如何在这段关系中自处。
“连碧也好,太子也罢,此事已经不再重要,有件事情我可以求你答应吗?”
“瑶儿,只要是你说的任何事我都会答应你,唯独一件事不可以,那就是让我放弃你跟念清,我做不到。”
“那念清跟你的关系我希望你暂时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暂时不希望他受到任何骚扰。”
“瑶儿,念清的身份我可以暂时不跟别人提起,但是你跟我呢?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丝毫情谊。”
“我们俩的事情还请你多给我点时间想想,你的身份让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自处。”
“瑶儿,你不需要介怀往事的种种,今后我只希望你能放下心理包袱,幸福的陪在我身边就已足够,如果真要有什么焦虑的事情,统统扔给我,我会帮你荡平一切困难险阻。”陈景修拉着秦慕瑶的双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秦慕瑶看着眼前的男子,内心似有情丝涌动。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等我一下。”陈景修从袖间取出香囊递给秦慕瑶。
秦慕瑶拿着香囊轻轻嗅了嗅,熟悉的无忧花的香味扑鼻而来,记忆在脑间游走。
“这应该是公主托你送给我的吧?这熟悉的香味只有她知道。”
“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啊,这是我命人给你打造的,名唤碧瑶。碧落红尘俗世客,一片冰心恋慕瑶。”
只见陈景修从另一个袖间拿出一副精心打造的步摇,碧玉装点的钗面,配以珍珠为辅,白银打造的钗体与月光交相辉映,朴实中不失奢华,轻佻中不失庄重,可见这份礼物别具匠心,定制者也是煞费苦心,心意全在礼物中清晰可见。
秦慕瑶在陈景修的陪伴下,穿梭于花灯之间。像平凡伴侣一样,吃着陈景修买的零食。两人一起猜灯谜,看表演,末了一起放河灯许愿。秦慕瑶将写着“愿父亲沉冤昭雪”的心愿放进河灯,轻轻把河灯放入河中,看它随波逐流。陈景修静静的盯着纸条上的内容——此生唯你足以,眼底爱意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