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盛皱眉沉思片刻,冷声道:“怎么了?”
薛七道:“那刀金贵,是北爷用来防身的,当时为了点儿小事儿送给了贾文柏,现在贾文柏倒了,是死是活还不知道,这刀,北爷是不是该拿回去?”
贾盛点点头,沉声道:“那又怎样?”
薛七又道:“本以为府上无人,所以才来的,谁知道沈大人今儿就到了,扰了大人清净,实在是该死——只是,这拿回自己的东西,也情有可原对吧?”
贾盛上下打量着薛七,笑道:“拿自己东西倒是情有可原,只是北爷难道属夜猫的,怎么大半夜的来拿呀?还是说另有所图?”
薛七笑了两声:“您可真会开玩笑,北爷与沈大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会有所图呢!您也知道,北爷一动,这动静大,白天来取,怕是扰了四下近邻,夜里来不是更方便些,您说是不是?”
贾盛将信将疑地看了看曹成北,曹成北冷着脸瞪了他一眼,他全身一颤,轻咳两声后微微点了点头,“说是这样说,只是这人——”他指了指梁尘,眉头一皱,“跳进大人卧房,分明是要行刺,这个你怎么解释?”
薛七转头看了看梁尘,又走得近些,将梁尘上下打量几番,又扯了扯梁尘的衣袖,梁尘一恼,挥手将他甩至一边,薛七苦笑道:“哟!脾气还挺大!”
说着,一边往贾盛面前去,一边频频回头看着梁尘,待行至贾盛面前,他笑了笑:“这人,我们也不认识啊!再说了,您也看见了,北爷刚走到这儿你就过来了,我们连门都没进去呢!”
贾盛又道:“可我明明看到,刚刚两人拉拉扯扯的,分明是认识。”
“怎么可能!”薛七笑道,忽地一皱眉,沉思片刻,又道:“你说刚刚啊,刚刚是这么回事儿!这小子啊,以为北爷是府上的人,拉着北爷就问沈大人在哪,你看我们北爷——”
薛七回头指了指曹成北,又回过头去,往贾盛耳边凑了凑,低声道:“本来府上有人就够吓人的了,又一个这个东西拿着开了刃的剑拉着你问沈大人在哪,谁能不害怕!”
贾盛笑了笑:“北爷不像是胆小的人呢?”
薛七笑着摇摇头,回头看了看曹成北,朝贾盛招招手,贾盛知趣地俯耳上去,薛七伏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他倒是不怕人,怕鬼——这府上不是前两天刚死了个人吗。”
贾盛直起身来,恍然般笑了笑。薛七看着他的脸色,躬身道:“那您看那刀······”
“这还得问问沈大人的意思。”贾盛敛了笑意,正色道。
薛七刚欲再说上几句恭维的话,只听人群外一声:“既府上当真有此物,便还了人家吧。”
话音一落,众人闪开路来,那人自火把的亮光中出现,观他面色,便知是不是一般小门小户,比贾文柏少了些书生气,多了些华贵气度,连身上的中衣都是暗蓝色锦缎所制,比贾文柏略显富态,头发松散地披在身后,这人便是沈治。
沈治满脸堆笑地打量着曹成北,笑道:“来之前就听闻过北爷大名,没想到初来琴川便见面了。”说罢,抬手唤过贾盛,贾盛弓着身子站在他身侧听命,如往日在贾文柏面前一般谄媚。
沈治垂首看着贾盛,轻声道:“我见那刀就在正房,你去给北爷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