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骆林刚问完,秦伯便端着茶水进来,谢江安接过来,毕恭毕敬地递给了季骆林。
两家结怨时谢江安已经十岁了,在此之前两家关系亲密,季骆林对于这个外甥也很是疼爱,再加上季瑊喜欢跟在谢江安身边,其实两人之前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多年不怎么见面,又因谢梁倔强,这才同陌路一般。
季骆林看着谢江安,心头的怒意消减不少。
“父亲明后两日便能回京。”谢江安答道,在季骆林下首坐下来,谢江齐蹑手蹑脚地挪到了谢江齐身后,笔直地站着,低垂着脑袋,不敢出声。
“这次回来,大概能多待几日,正好,”季骆林突然抬起头看向谢江齐,谢江齐先是抬头和他对视一眼又连忙惶恐地低下头,脚趾死死抓着地,“正好也好好管教管教你家这个二公子。”季骆林撇开头,不再看谢江齐。
“父亲在京中待几日江安不知道,至于江齐,若他有过,父亲自会管教。”谢江齐垂眸淡淡地道。
“阿玏胆子小,惹起祸来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听说整日跟着他厮混······”
“怎么能叫厮混?”季骆林话还未说完,谢江齐有些不悦地打断他,“小孩子在一起玩闹,不过就是一时投缘,怎么算得上厮混?若季玏当真胆子小,定然也不会惹祸。况且,俗话说物以类聚,若侯爷以为江齐不是善类,那,您反观您的季玏二公子,怕也不是什么善类。”
谢江安话说的重,季骆林的脸上又变得铁青,怒目圆睁,瞪着谢江安:“放肆!谢江安,不管怎么说我是你的长辈,你爹就是教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
“季侯爷,您现在在谢府,是谢府的客人,父亲不在府上,我便代为谢府之主,主人与客人讲话,不分长幼尊卑,是您冒犯在先,怎能怪我恶语相向?”谢江安面不改色,头都未抬,端着茶水平静地道。
季家世代习武,季骆林又是少有读书的粗人,讲理是讲不过谢江安的,季骆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怒气冲冲地瞪着谢江安,好一阵子说不出话。
“谢府一向明事理,讲是非,二公子确为江齐所伤,其医治所需花费,过几日府上便会如数送至季府,待二公子痊愈,我自会携江齐亲自登门致歉,季侯爷若还有不满,再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只要不过分,我自会答应。不过,”谢江安微微抬头看着季骆林,“管教江齐,那是我谢府家事,就不劳季侯爷费心了,季侯爷还是看管好二公子,不要让江齐把他带坏了。”
听谢江安说完,季骆林腾地站起来,愤愤不平地道:“季玏我季府自会照管,至于登门致歉偿还花费这类的,就不必了!我看管好季玏,你最好也看管好谢江齐,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若总是这样放任不管,早晚有一天他能惹出大事来,到那时,恐怕你想管也管不住了!”说罢,季骆林愤愤地甩着袖子走了。
谢江齐看着他走出门,撇撇嘴嗤了一口,谢江安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谢江齐又胆怯地垂下头去。
“秦伯,”谢江安吩咐道,“您派人去季府探听着。”
秦伯领命出去,谢江安沉沉地叹了口气,回过身来看着谢江齐,谢江齐怕再挨骂,连头也不敢抬。
谢江安伸手抚了抚他脸上那块淤青,轻声问道:“疼吗?”
谢江齐抬头,见他眼里多是疼爱和关切,知他怒意已消,撇撇嘴道:“疼啊······”
谢江安轻轻揉了揉,“疼得厉害就上点儿药,得两三天才能消下去了。”
“没事儿啦!”谢江齐突然着吐了吐舌头,“哥不生气就不疼了。”
谢江安被他逗笑了,抬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拍打一下,故作深沉地道:“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父亲交差吧!”说着,勾着谢江齐的肩头往外走,还未出门,刚刚出去的秦伯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满脸惶恐地看着两人。
“怎么了?”谢江安松开谢江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