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那日昏睡,多半是受了惊吓,头上的伤不碍事,就是可能会留疤,男孩子,留疤就留吧,反正也不碍事。”季骆林淡淡地道,和那日急切地向谢江齐讨要说法的模样判若两人。
“既然来了,要不让齐儿去过去瞧瞧?两日不出门,季玏快闷出病了。”
谢江齐竟然从季骆林的话里听出来了乞求。
“不了,我们只是来道歉的,既然季将军不怪罪,我们便回了。”说罢,谢江安拉着谢江齐便要往外走。
季玏两日未出门,谢江齐也是,季玏要闷出病来,谢江齐也快了,更何况谢梁在家,谢江齐更是不敢在外闲玩,既然季骆林留客,谢江齐自然是乐意去瞧瞧季玏的,就算不能拉着他出去玩,能说说话开开玩笑过过嘴瘾也好。谢江安要走,谢江齐却站住了脚,往回拉了拉谢江安,乞求地看着谢江安道:“哥,多留一会儿父亲也不会怪罪的······”
季骆林笑着抚了抚谢江齐的头发,“齐儿想去,我叫人带你过去,知道你来了,阿玏肯定高兴坏了!”
“不必了。”谢江安将谢江齐拉至身后。
“江安,”季骆林叹着气,“小孩子而已,至于如此较真?”
“季玏还是少与齐儿来往的好,免得跟他学了顽劣的脾性。”谢江安直视着季骆林的眼睛。
季骆林笑了笑,“你不像是来道歉的,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季骆林背过身去,又道:“阿玏受伤我心里着急,口不择言,你怪我也是应该的。”
谢江安愤愤地转过身,看向门外。季骆林低头看了看谢江齐,对着谢江齐笑了笑,还是刚刚那般温和。
“就算你不让齐儿去见阿玏,你也不想渐渐季瑊吗?”季骆林看向谢江安,轻声道,“他在房里,若他知道你来了都不去看他,心里该难过了。”
一提到季瑊,谢江安突然黯然地低下头。
转瞬,谢江安拽着谢江齐往外走,边走边道:“你告诉季瑊,以后,不要去找我了。”
谢江安走得飞快,谢江齐被他拖拽着,脚上本来就疼痛,因为走得急疼痛更甚了。季骆林在后面喊了他两声,谢江安完全不理,谢江齐频频回头,看着季骆林皱起的眉头,不觉有些感伤。他十岁了,和这个姑父也不过见了四五面,和那个父亲口中的表哥季瑊更是一面都未曾见过,就算他每日和季玏一起听学玩闹,他从不感觉自己和季家有什么关系,和季玏也不过就是投缘的玩伴,在他的印象里,没有季家这门亲戚。
今日,是他第一次进季府,第一次这么亲近地接触季骆林,他突然就感觉到了那种亲近,莫名其妙的亲近。甚至,他已经忘记了那日季骆林是如何贬损他,只记得季骆林看他的那慈爱的眼神,那和蔼的微笑,还有温和的关怀。
“哥,爹为何不让我们与季府来往?季骆林看上去,对爹,对我们都没有恶意······”谢江齐轻声问道。
“不该问的,不要问。”
“可是我都没有见过季瑊哥哥。”谢江齐又道。
谢江齐说完,谢江安突然一愣,谢江齐感觉到他抓住自己的手突然抓得更紧了。
“没必要见,以后也不要见,一辈子,都不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