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和父亲,都说了快两个时辰了吧?”谢江安往那扇关着的小门瞧瞧,轻声问道。
喻成良点点头,“两人聊得正尽兴呢,从十几岁聊到现在,从我聊到你,从皇城聊到南境,我都听累了。”说着,喻成良笑了笑,捏起一块桂花糕递给谢江齐。
谢江齐撇过头去察看了谢江安的脸色才接过来,不免又招得喻成良一阵嗤笑:“我给你的,你看他做什么?”随即又转过脸去责备谢江安:“你看,我就说你吓到他了。”
“在此处不比自己府上,也不比成王府······”谢江安轻声道,“陛下如何?”
谢江齐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看着二人的脸色,他觉得两人与平日不太一样,就算刚刚成王哥哥开玩笑也不似往常那般,脸上带着焦灼和疲惫。
“我看气色不错,不然也不能和舅舅聊那么久,只是,太医说,”喻成良垂下头,“熬不过去。”
后面四个字声音极低,谢江齐突然感到一阵寒凉,他似乎猜到了“熬不过去”四个字的意思。陛下自去年入冬之后便身染沉疴,时好时坏,朝中诸事大多交给成王和宣王打理,这“熬不过去”难道是······谢江齐想得出神,捏着桂花糕的手一松,幸好左手及时接住,倒把他吓出一身冷汗,抬起头惶恐地看了看二人。二人也正出神,并没有看见这边,谢江齐舒了口气,右手又捏起桂花糕来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那?”谢江安往喻成良身边靠了靠,凝眉注视着他,像有事要问,谢江齐屏住呼吸听着,但谢江安却未开口。
喻安良轻轻摇摇头,有些丧气,“陛下从未提过此事。”
此事?何事?谢江齐暗自琢磨着。
“陛下今日召见舅舅,我以为是为了此事,但两人交谈许久,除了忆旧,别无他话。”喻成良低声道,看上去有些颓丧和不安。
“圣心不可度,”谢江安道,“你也不必忧神。”
喻成良突然冷冷地笑了笑:“我忧神的可不是此事。”
“皇后娘娘只是忧思过度,梁太医在,你也不必如此挂记。”谢江安道。
喻成良点点头,转过头来看着谢江齐。谢江齐刚把那块桂花糕吃完,抬起袖子擦了擦嘴。
“好吃吗?”喻成良笑着问道,“喜欢就多吃点,不用听你哥的。”
谢江齐又歪过头去瞥了瞥谢江安的脸色,笑着点点头,伸手又去抓了一块玉带糕。
“陛下叫齐儿来做什么?”谢江安问道,谢江齐听闻此话也停下嘴,看向喻成良。
喻安良摇摇头,苦笑着:“我现在,真的看不懂父皇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