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淹死的“毛春”挡一挡,但是曹成北能安然脱险,谁也不敢打包票。
许承泽每日派人出去打探消息,连续两天出去的人回来都说官府没有一点儿动静。
“可能在等朝廷钦使来。”林月汐道。
许承泽叫人去找了卢和豫,卢和豫只给他回了一个字,“等”。
他又暗中叫人去了林府,送去了他珍藏的一方澄泥砚。这件事情若不是正好被林月汐撞见,他是不肯走漏半点儿风声的,他道:“那个死心眼要是知道我往林府送礼肯定生气。”
林月汐自然知道此事深浅,把这事儿烂在了心,虽然她不知道这个林先生到底有多大本事,但是万一能帮衬一二也不好说。
至于真正的毛春在哪,林月汐没有问,就算是问,许承泽大抵是不会说的。但她相信许承泽,也相信毛春,此事不了,毛春不会出现在琴川。
许承泽忙得晕头转向,林月汐每天听着出去的探子带回来的消息焦头烂额,独独曹成北,跟没事儿人一样,若无其事地待在一旁,看笑话似的看着两人焦急的模样。
“你倒是沉得住气!”把带回来了一句“没动静”的探子打发出去之后,许承泽指着曹成北骂道。
曹成北笑道:“遗嘱都立好了,还有什么沉不住气的。”
许承泽瞪了他一眼,摔门出去了。
林月汐看着曹成北摆弄着手下的茶碗,心里越来越烦躁,起身也要走,曹成北一把拽住她,放下了手里的茶碗。
林月汐回过身去,见他一脸正色地看着自己,知道他有话要说,便又坐了下来,轻道一声:“说吧。”
曹成北歪着头,笑了笑:“我说,老许急他的,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大不了我就赔他一条命嘛,有什么呀。”
林月汐把头撇到一边,这几日,他这句话她早就听腻了,起初还为此生气,现在连气都气不起来了。
“要不干脆,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洛阳?正好出去避避风头?”曹成北道。
林月汐冷哼一声,现在去洛阳,不是自寻死路?只要他一动,官府便能以畏罪潜逃将他羁押,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了,更别说本身就理亏。再者,沈治的家眷都在洛阳,就算琴川官府不追杀缉拿,到了洛阳呢?沈家人会轻易放过他?
做梦。
“你看,”曹成北看了看林月汐的脸色,笑道,“你也知道我不能动吧,所以啊,有什么好着急的,是福是祸,老子扛着,老子还担得起。”
林月汐叹了口气,缓缓地垂下头去。
他担得起,可是她呢?
他死了,她要怎么办?自己去洛阳吗?明明说好了的。
她本来可以自己去的,可是这个人,把自己骗到北东西南帮,又百般殷勤,自己早就信任他,依赖他,现在想甩手把自己丢了?
曹成北抬手抚了抚她的肩头,“怎么了?还没死呢,又不是生死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