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谢梁轻声问道,声音沙哑。
谢江齐抽泣着抬起头,谢梁淡淡地笑了笑,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发。
“安儿!”谢梁叫住刚送大夫出去回来的谢江安,“叫个人去成王府瞧着。”
“已经叫人去了,”谢江安道,“刚刚陈常侍说殿下没有大碍,叫父亲安心歇着。”
“怎么能安心呢!”谢梁长长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圣旨的确是陛下亲笔所书,连陈常侍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不是陛下手下······?”谢江安欲言又止。
谢梁摇摇头,“不像。”
“可是那日陛下明明······”谢江安皱着眉,“明明说把这江山交给成王殿下的!”
“我也想不通啊。”谢梁的声音又沙哑又低沉,听得谢江齐心里一颤一颤的。
“陈常侍怎么说?他那日可是也听见了,总不能不言语吧?”谢江安又道。
“陈常侍毕竟是外人,这时候定然自保是首要的。若是我们胜算不大,他自然是不肯站在我们这边的。”
“朝中大臣如何?”谢江安又问道,一次比一次焦急。
“殿下躬于朝事,朝中成王党不少,但是圣旨在,定然会有人摇摆,我也不知道有几成把握。”
谢江安颓然地坐下来,不再询问。
“娘娘一走,殿下心里,不知道多苦。”谢江安喃喃道。
“若是他心灰意冷,我也不必再为他争了。”谢梁沉吟道,“本来帝崩之前,成王日日在安华殿侍奉,宣王则连兴庆宫都进不去,宣王一派早已心灰意冷了,没想到,今日圣旨,竟是如此。”
“本来胜券在握,现在,一纸皇恩,全都毁了。”谢江齐道,“父母双失,若连皇位也保不住,殿下心里一定难过极了。”
“就在安华殿外殿宣旨,里面守丧的皇子听得一清二楚,我倒是希望他没听见过。”谢梁道。
谢江齐没有回话,两人便沉默下来,谢江齐跪伏在床前,不敢出一声,安华殿发生的事情,谢江齐大概听明白了,但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何陛下会出尔反尔,明明那夜在安华殿,他亲口说的,把这江山交给成王,他放心。那现在呢?又算什么呢?空许了个诺,白浪费了一番心思。
谢江齐不明白皇位对于成王,对于父亲兄长有多重要,但是看上去,这事情似乎很紧急,很紧急,以至于姑母过世,谢江安都不曾多问一句,谢梁都不肯多说一句。他原以为谢梁晕倒是因为后薨,看来并不是。
可是,这皇位,到底有何重要的呢?
“您现在还是好好歇着,您不出面,就算他们有圣旨在手,也不能随便就安排大典。”谢江安道,“待殿下醒过来,再想办法。”
“那圣旨,”谢梁睁开眼睛,歪过头来,看着谢江安,“没有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