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觅没有再来过。
谢江齐不知道她是因为伤心不再寻谢江安帮忙,还是被苏承万锁在府上出不了府门。
五日后,便是苏觅入宫之日。
那日,谢江安坐在后园的湖边,谢江齐站在他的身后,两人一言未发。
谢江安手中依旧紧握着那把木梳,手指在镌刻的那行字迹上来回摩挲着,腰间,依旧挂着苏觅托苏承万送他的那只香囊。
看到那只香囊,谢江齐心中更是气恼,一想到苏承万那张脸,满心眼里全是恼怒,谢江齐咬咬牙,又觉无奈至极,只得在谢江安身后默默伫立。
此刻,苏觅正在梳妆打扮吧,谢江齐心里盘算着,他还打算待谢江安完婚之时见一见苏觅盛服冠带的模样。如今,怕是见不到了。
“齐儿。”谢江安突然开口,惊得谢江齐一愣,“把我去把这只香囊送回去吧。”
说罢,谢江安解下香囊,转身递给谢江齐,谢江齐迟疑片刻,伸手去接,谢江安却突然抓紧,眉头紧锁,盯着那只香囊愣了愣。
须臾,他松开了。
谢江齐将香囊敛入袖中,看着谢江安失魂落魄的模样,轻声问道:“为何不将木梳一起送去?”
“此物?”谢江安抬起手,将那把木梳举至脸前,“送去了,平白给她招惹是非。况且,她嫁的又不是寻常人家。”
谢江齐依旧未动。
“自是无用,白费了你一番心思。”谢江安讷讷地道,举手要将那梳子扔进湖里,幸而谢江齐反应极快,待他要出手时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低声道:“莫要仍!”
谢江齐奋力掰开他的手指,将木梳抢了出来,仔细摩挲两下,道:“我又没说是要送她的,日后另择良主,不也更好?”
谢江安黯然,日后,还能再遇良人吗?
谢江齐知他心思,又道:“就算留个念想也好啊。”
谢江安缓缓地转过身去,低垂下头来,不再阻拦。
“我帮你收好,你日后想要了就管我要。”谢江齐道,说罢,转身出了后园。
苏府离谢府不远,隔了两条巷子,谢江齐一路疾走,出了一身的汗,秋风一吹,甚觉凉意。
苏府门前张灯结彩,好生热闹。门前飘摇的红绸似是在招摇着,向洛阳城昭告着府门大幸,谢江齐又想到了苏承万那张脸,此刻定然皱成一团满脸堆笑地受着城中各个权贵的恭贺,心里泛起一阵阵厌恶。
离着府门几十步远,谢江齐便已听见府内喧闹声。他迟疑了许久,终于往府门走过去,又在府门外徘徊许久,正欲进门,看见季玏从里面跑出来,“哎!江齐!”谢江齐住了脚,季玏欢笑着跑来。
“你怎么在这儿?”谢江齐问道。
“来看热闹啊!”季玏笑道,“要不要进去瞧瞧,热闹着呢!我们可以去摸糖果瓜子吃!”
谢江齐往里瞧了瞧,谈笑声不绝于耳。
“哦!苏大人特意托人从赣州置办的南风蜜桔,可甜了呢!”季玏一边说着,拉着谢江齐便要进去。谢江齐用力挣了挣,松开季玏。
季玏本来欢笑的脸顿时愣住了,不解地看着谢江齐:“怎么了?你不是来看热闹的吗?”
“我是来找苏觅姐姐的。”谢江齐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