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你把面纱取下来，我就告诉你。”那人又重复道。

“不必耍花样，你的命现在在我手里。”林月汐威胁道。

那人竟呵呵一笑，微微抬头看了看林月汐，“你自己的命，不也在你手里？”他轻笑着垂眸，“我随时可以把李伯叫回来。”

林月汐一愣，没想到那人竟趁机反手抓住林月汐的手腕，他手下用力，林月汐手腕疼痛，手下一松，刀落在了床上。林月汐连忙伸手去摁住他的另一只手，却不料他力气极大，一把便挣开林月汐，伸手扯下了她脸上的面纱。

他看着林月汐亦是一愣。

片刻，他笑了笑，将面纱丢在一边，伸手把刀握在手里把玩一番，道：“这下我可以告诉你了。”

“为什么救我？”林月汐问道。

他把刀扔在了床头的书案上，回头去直直地看着林月汐，正色道：“六年前救了你，总不能今天再亲手把你杀了。”

林月汐一愣，心下慌乱。

他竟然认出了自己。

“或者？你想问的是我六年前为何救你？”他笑着问道。

“你怎么认出我的？”林月汐声音有些发抖。

他和煦地笑着，看上去并无恶意。

“整个洛阳，我怕是唯一一个见过你身着女装的，现在还活着的人了吧？认出你——很难吗？”

林月汐垂下头，不敢再看他。

“倒是你，竟然还记得我，倒是叫我很意外。”他又道。

林月汐沉了口气，低声问道：“你是季瑊？”

他思忖了片刻，轻声应道：“嗯。”

林月汐松了口气。

眼前这个竟然就是自己从未见过面的表哥季瑊！

那晚把自己从谢府门前拉开的竟然是季瑊！

她眼泪簌簌而落，将头深深地埋下去，抬起手捂住面颊啜泣起来。

季瑊缓缓叹了口气，站起身，拿着案上的灯往外面去，把灯搁在茶几上，在茶盘里摸出只精致的茶碗来，倒满了水。

“这是我从我房里带过来的，不是季元清的。”他捏着茶碗回到床前，将帷帐拉至一旁，伸手递给了林月汐，“别哭了，叫外人听见声响又该找回来了。”

林月汐好歹抹了抹眼泪，缓缓抬起头来，张着一双泪眼看向季瑊。

他和季玏有六分相似，只是比季玏要清瘦些，仔细看倒和谢江安又有几分相像，只是比二人稍显冷峻。

林月汐伸手过去，接过茶碗来，握在手里，水还是温的。

“没想到再见面竟是此情此景。”季瑊回到茶几前，背对着林月汐坐了下来。

“没想到，我和季瑊哥哥竟然早就见过面了。”林月汐看着他的背影，眼前恍恍惚惚地却是谢江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