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汐坐下,欠身道:“月汐初至洛阳,不识宫中规矩,还请陛下恕罪。”
喻宣良笑道:“朕都说了,既然是季大公子的朋友,便也是朕的朋友,不必如此拘礼,你在季瑊面前如何,在朕面前如何便是。”
林月汐欠身道谢,季瑊侧过头,温和地看着她,抬手覆在她手上。
喻宣良看着二人,不住地笑着。
季瑊看他笑,不免有些惶恐,连忙抽回手来,他这一动,连陈常侍都不免笑出声来。
喻宣良故意长叹一声,转头对陈常侍道:“唉!今日就不该来啊,扰了人家雅兴。”
陈常侍笑道:“陛下,待贵妃娘娘痊愈再来游园,可一定记得宣季将军陪同。”
说罢,两人对视而笑。余下两人互相看看,皆羞红着脸垂下头去。
片刻,季瑊道:“贵妃娘娘可还好?”
喻宣良叹了口气,面露愁容,“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总是不好,昨日一直烧着,朕一步没敢离,服了药,夜里倒是退烧了,今日服侍她睡下,朕才得空出来走走。”
“太医怎么说?”季瑊问道。
“时好时坏,太医也不知是为何,只是一次次地换药。”喻宣良不住地叹气,“朕这几日都不敢好好睡觉。”
“娘娘身子一向虚弱,向来是积病,好好调养也便好了。”季瑊道。
“是啊,只是一直不好,她也不能出门,我看她也是在宫里闷得厉害,又不敢不听太医嘱咐,朕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喻宣良说着,忽然抬眼看向了林月汐,脸上愁容渐消,露出喜色来。
林月汐被他看得有些慌乱,连忙转头看向季瑊。
“姑娘自琴川来?”喻宣良问道。
林月汐点头道是,喻宣良又问道:“琴川可有趣事?”
“趣事自然是有,不知陛下问的是何种趣事?”林月汐道。
喻宣良大喜,轻轻拍了拍石案,转头看了看季瑊,道:“你这朋友可否借我一日?”
季瑊发愣,讷讷地看着喻宣良,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听说姑娘也算是江湖中人,又自琴川而来,想来琴川许多新鲜事是洛阳不曾见闻的,贵妃久在宫中闷着,若是得姑娘为伴,想来也能开心些。”喻宣良一脸诚恳,“若是如此,病也能好得快了。”
“这······”季瑊一时无措,转头看向林月汐。
喻宣良连忙道:“朕不为难姑娘,姑娘若不愿意也没关系——不过,贵妃人和气温良,定然能和姑娘投缘,若真能哄得她高兴,朕必当重谢!”
林月汐低头思忖着,仍拿不定主意。
季瑊轻声道:“贵妃今日病得厉害,反正,这几日也无事,不如就去陪陪娘娘?”
林月汐犹犹豫豫,低声道:“不是我不愿帮忙,只是我散漫惯了,不知宫中规矩,怕冲撞了娘娘。”
“无妨!”喻宣良连忙道,“贵妃不是只重仪矩之人,姑娘不必担心——况且,是我请姑娘前去,旁人也不敢拿规矩约束姑娘。”
“那——”林月汐轻轻咬唇,“就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