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季瑊吗?”林月汐问道。
季骆林轻轻摇摇头,“姑娘有所不知,我与谢梁也算得半生知己,不然也不会结了姻亲。”
“那——”林月汐轻声道,“不知当不当问——”
季骆林温和地道:“我既有求与姑娘,姑娘所问自当尽言,姑娘问吧。”
林月汐犹豫片刻,问道:“那谢府为何被灭门?又是被何人所害?”
季骆林叹了口气,“是圣旨。”他抬起头,看着林月汐,声音微颤,“是圣旨,命我去的。”
林月汐一愣,全身僵住,他竟如此直言。林月汐看他眼中含泪,多有遗恨,心下亦是一片凄然。
季骆林沉沉地叹着气:“若不是如此,我又怎会抱恨终身,季瑊与我之间的仇怨,又怎会越结越深。”
两相沉默许久,季骆林浅笑道:“姑娘尚有疑虑?”
林月汐稍稍一愣,轻轻摇摇头,“疑虑算不上,只是——”
“你想问我为何要奉旨灭门?”季骆林道。
林月汐笑而不答,微微垂首。
季骆林长叹一声,道:“若是季瑊肯问我这话,我们父子也不会走到此处。”
“他不肯问,侯爷为何不与他直说?”见他并不想多言缘故,林月汐便转而问道。
季骆林苦笑着摇摇头,道:“他既不肯问我,又怎会听我多言。一旦他认定我做错了,那我说什么都是借口罢了,他又怎会信呢?”
“您不说,又怎知他会不信。”林月汐道,“我与他虽交往不久,但见他绝非刚愎之人,有时也是极软弱之人,侯爷若是以情动之,说不定误会可解。”
季骆林不住地摇头,道:“他对我积怨已深,自然与对旁人不同。”
林月汐沉默下来,许久,才问道:“侯爷所托,我自当尽力。只是我毕竟是外人,世子拿我当朋友,我岂能逾朋友之谊而多问家事,所以,若是不成,还请侯爷见谅。”
季骆林道:“姑娘严重了。”
说罢,季骆林缓缓起身,和气之下略带忧色,他迟疑许久,才道:“姑娘,季瑊性子冷,若是怠慢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世子待我······”
林月汐还未说完,季骆林又道:“他也好面子,有些事,放在心里也不肯说出口,但是姑娘细查其心思便能知他真心,姑娘——”他犹豫片刻,又道,“罢了,是我多言了。”
他说罢,不待林月汐回应,独自出门去了。林月汐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思忖着他最后那番话的意味,许久,也不曾参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