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舞畅穿上靴子,来回的踱步,他总觉得自己钻入了死角,此时想起莫叙床前那鞋子,有什么豁然开朗,那双鞋子不是摆放着整齐的放在脚踏上,而是一只鞋子歪在另一只鞋子上,这说明了什么呢?
“小王爷,外面有一个自称是天下粮仓的王嬷嬷求见。”门外传来下人的禀告声。
王嬷嬷?她来做什么?
白舞畅披了披风,“把她让到客厅。”
下人答应了一声,心中想到,小王爷还真是爱屋及乌,连那个女子身边的一个老妈子也不肯失礼。
白舞畅略微梳洗一下,就去客厅见王嬷嬷。
王嬷嬷焦躁的踱着脚步,她也只是试试运气,毕竟,就算云朵朵在如何的声名显赫,她只是一个有着虚名而已,那些个名望家族会对她客气,可是却不会让她融合进他们之中,因为,她毕竟是一个农妇,所以,出了事情,没有人会帮云朵朵。
听到脚步声,王嬷嬷猛地转身,就见到白舞畅从容的进入客厅。
王嬷嬷压制住心中的烦躁,等到白舞畅进来,挥退众人之后,猛地跪在了白舞畅的面前。
“小王爷,求求你,帮云朵找回兜兜。”王嬷嬷哽咽地开口。
白舞畅浑身的肌肉绷紧,他原本以为会是因为云朵朵的事情,却没有想到是兜兜,白舞畅很明白兜兜就是云朵朵的天。
“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舞畅沉敛的表情很奇怪的平复了王嬷嬷内心的焦躁,王嬷嬷就知道白舞畅绝对不会向表面那么单纯。
王嬷嬷定了一下心神,尽量让自己说出的话不那么混乱。
原来,昨晚接到云朵朵无法回府的消息,王嬷嬷就知道云朵朵一定是遇到了麻烦,而他们能做的就是帮着照顾好兜兜,至于前面粮铺,王嬷嬷认为,她插不插手问题根本不大,她写信给那个传话来的人,说跟前正好有一个奶妈,只不过是为了云朵朵放心,她料到云朵朵粗枝大叶也不会理会那些,昨晚上她弄了点米糊糊喂着兜兜喝下,可是,今天一大早兜兜就哭着闹着,青梅抱着他出去,可是,却再也没有回来,她派了人去找,竟然都找不到两个人的踪迹,王嬷嬷这下子慌了神,梳了头换了衣服,先去秦府,因为她想不到除了秦府,还会有谁对一个孩子动心思,王嬷嬷先找到赶车的老王问了一下,得知青梅并没有过来,王嬷嬷急了,把所有青梅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有打听到两人,只是有人曾经见过一个和王嬷嬷描述很像的女子,抱着婴儿和一个女子一起在慈宁庵附近出现过。
王嬷嬷了解青梅的为人,她绝不会做出对不住云朵朵母子的事情,王嬷嬷就害怕青梅太善良了,会被某些人利用了去而不自知。
白舞畅听了,微仰了头从空中言语,“你去知会一声红姐,放出风声去,花高价买婴儿。”
空中响起衣玦翩飞的声音,白舞畅走到王嬷嬷的身前站定,把手中的茶碗递给她,双眼探究地看着王嬷嬷,“你说有人送信给你们,你认为云朵有危险?你凭什么那么肯定?”
王嬷嬷寻了一天的人,嗓子都哑了,看了一眼白舞畅,白舞畅含笑冲她点点头,王嬷嬷心中升起暖流,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这才开口道:“兜兜比云朵自己的命都重要,她怎么舍得扔下兜兜饿着,就算侍候别人,云朵也会把兜兜带在身边,为什么连提都没有提,那只有一个可能,云朵觉得把兜兜带在身边危险。”
白舞畅听了,忽然转过身去走到椅子上,双脚一蹬,靴子被蹬下。
王嬷嬷看着白舞畅的动作,只觉得莫名。
白舞畅长吐一口气,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白舞畅伸手穿上靴子,“王嬷嬷,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论是云朵,还是兜兜,我都不会让她们有事的,你们再有事,云朵会更加难过的。”
如此,倒不用隐卫到藏湘阁走那么一趟了,不过,既然去了就去了吧。
派人送王嬷嬷回去,白舞畅回房去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骑马装,点了十几个隐卫跟着他又来到莫府。
管家得到了下人的禀报,心中一紧,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都这个时候了,他不信还会有什么事情,再说,白舞畅白日里不是刚来过么,管家连忙亲自迎了出来。
“小王爷。”管家持礼甚恭。
“不必多礼,要说起来,你家王爷也是因为本王受的伤,本王又岂能不担心?”白舞畅边说便往里面走,以前,白舞畅很不愿意自称本王,可是今天不同。
“小王爷身上也有伤,很该好好养伤才是,再说,这太阳下山看望病人,总是一件不大吉利的……”管家的声音猛地顿住,愣愣地看着指着自己喉咙的两把剑。
“本王和莫叙相识于微时,他受了伤,本王岂能安眠,本王翻来覆去的,总算想了一个好法子,既然我们两个都受了伤,不妨搬到一处,就算晚上睡不着,也可以同病相怜。”白舞畅笑着说着这番话,笑意却不达眼底,他边说边往莫叙的睡房走去,竟然连看都不看管家一眼。
管家开口就要阻止,不想,却被人用手帕子堵住嘴巴。
白舞畅脚步不停,莫府中虽然有不少大齐的人,没有得到管家和莫叙的许可,他们自然不会乱动。
白舞畅猛地推开莫叙房间的房门,入目……是一个木屏风。
云朵朵朦胧中听到声音,翻身骑到莫叙的身上,不顾他崩裂的伤口染红了褥子,扼住他的喉咙,冷声道:“云朵朵不过烂命一条,要是有你们九王爷和我同生共死,我也赚了。”
死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兜兜不可以没有娘亲,所以,不到最后,她绝对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