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不要走？”白舞畅又问了一遍。

“这里的环境不适合兜兜生长。”云朵朵不答，顾左右而言其他，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而已，这里承载着太多的过去。

云朵朵想要和过去挥别，一切重新开始，对兜兜，对青梅，甚至是对她自己，离开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大齐那么远，那里的气候又闷热潮湿……”白舞畅心有不甘，她为什么要去那里呢？难道只是要离开大周么？不是因为莫叙？一想起那温润的男子，白舞畅就觉得心中堵得慌，云朵朵去大齐，是因为那里有个莫叙么？

白舞畅还记得太后寿辰那日，云朵朵那美丽的舞蹈，那一日，他们一人弹琴，一人跳舞，配合的是那么默契，看着是那么的般配，那一天他就一直隐隐有些不安，没想到，云朵朵竟然真的奔着他去。

“你既然已经听到了我和太后的对话，就应该知道，这是我答应了太后的。”云朵朵淡淡道，她是一个重承诺的人。

“假如太后收会成命……”白舞畅心中升起希望，只要她不走，只要她肯留下来。

“不关太后的事，其实，我原本就要离开的，太后给了我这么大一笔银子，只是为了让我做我想做的，何乐而不为？”云朵朵摇头。

“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多情的女子，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无情。”白舞畅转过身去。

云朵朵一愣，随即笑道：“无情不似多情苦。”

白舞畅深深地看着云朵朵，她是那么想的么？只是，他已经做了那个多情的人，付出了感情，又怎能收得回？又怎能做到无情？

“无情不似多情苦。”白舞畅一手又搂住云朵朵的腰，俯下头去狠狠地吻住云朵朵，他还没有争取，就要放弃，他不甘心，怎么都不甘心。

“你够了没有？”云朵朵有了防备，狠狠地推开他。

“不够，怎么能够呢？”白舞畅忽然爆发。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心里明明明白我对你有好感，你不躲着我，竟然还救我，你救了我，却把我扔在半空中不管，你知不知道你很讨人厌，你很残忍？你很卑鄙，我的死活与你何干？”白舞畅一连串的质问，弄得云朵朵莫名其妙。

云朵朵低头不语，她接近白舞畅也未尝不是没有私心，当初，要是知道白舞畅不是太监，云朵朵扪心自问，她或许还是会利用白舞畅接近皇权的吧。

白舞畅见到她沉默，心中越发的悲凉，他宁愿云朵朵坦白的承认，哪怕是否认也好，都比这样沉默的好。

“我承认，一开始，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贪玩的小太监，那次救你，虽然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后来也确实是想要为你打抱不平，直到见到钱公子和莫公子气度不凡，我还一直当你是一个小太监，不过，就算你是一个有权有势的太监，我也没有想过要利用你接近皇权，可是，我却无法保证，那时候要是知道你是王爷，我想，我会想尽办法通过你认识皇上，想尽法子利用你……”云朵朵摇摇头。

“可是，我毕竟并没有利用你，虽然，你确实为我做了很多，即使我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你。”云朵朵直视着白舞畅，虽然看不到白舞畅的表情，在她的心里，白舞畅也看不到她那真挚的目光，可是，她还是诚恳认真的看着白舞畅。

“我不要你做牛做马，只想你爱我，向我爱你一样，可以么？”黑夜，可以隐瞒一切，却也让人更加真实。

云朵朵一愣，苦笑，“你还不如让我去杀人。”

这是什么话？白舞畅的脸一沉，难道爱他比杀人还可怕么？

“我此生都不会爱人，这样的回答，你可愿意？”云朵朵毕竟是尝过情的滋味的，虽然她因为伤情，发愿不在相信爱情，可是，却还是认为人间自有真情在的，只不过，她可不认为上天会眷顾她。

云朵朵觉得白舞畅对她的只是一种迷恋，这就像是所有的人都说地球是圆的，你就会觉得地球就该是圆的，所有的人都说白舞畅喜欢她，白舞畅听多了别人说他喜欢云朵朵，也会以为自己是喜欢云朵朵的吧。

“此生都不会爱？你竟然这么说？你就那么爱秦子期？”白舞畅双拳紧攥，无论是爱恨，追究根源，还是因为爱吧，爱用尽，所以成灰，所以此生都不会爱人了，白舞畅怜惜的看着云朵朵，甚至不敢向刚刚那般搂住云朵朵给他安慰，他到底还是低估了云朵朵对秦子期的感情，他欣赏着云朵朵的敢爱敢恨，爱之时，容忍着爱人的缺点，不爱之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潇洒转身，不在有一丝留恋，原来，那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她只是把伤痕藏在心底最深处，别人无法发现的地方。

“云朵，不要这样说，你试着……你可以试着爱。”白舞畅小心翼翼地道。

云朵朵摇头，她活着只是为了兜兜，爱情，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奢侈的华而不实的多余的东西。

白舞畅忽然下了一个决定，原来，云朵不是爱上了别人，而是无法再爱，那么，他就教会云朵朵重新爱，白舞畅忽然羡慕起秦子期，原本，这么个土包子，竟然比他要有福气得多，他虽然贵为皇亲，可是，却从来也没有一个人会这样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