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结束, 宾客们一边交谈，一边有序离去。
褚袭舟脸色平静，随着人流往外走, 指甲却不禁在暗处狠狠掐进肉里。
几近流血。
即便现在婚礼已经结束，但褚袭舟只要一闭眼, 眼前就还是刚刚乌褚单膝跪地，给苏煦戴上戒指的那一幕。
在来之前, 褚袭舟还以为这是一场钟易设的鸿门宴, 因此在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 没想到是他想多了。
乌褚的想法十分简单，请他，陈霆奕，以及周遭的所有人来，都只是为了炫耀罢了。
——炫耀他自己终得美人归。
甚至就连苏煦对外宣称的那个男朋友钟易，最后都只得了一个配角的身份，还要被乌褚这个亲哥哥强迫着，牵着苏煦, 亲手将苏煦的手递到乌褚的手上，完成仪式……
褚袭舟深吸一口气。
他这个还没上位的小三，看到这一幕尚且如此难过，心如刀绞, 也不知道钟易那时候又是怎样的心情。
亏他之前还以为钟易要害他。
竟是他小人之心了。
而在褚袭舟不远处, 陈霆奕微蹙眉头，心情也不怎么好。
想到之前与陛下会面时的场景, 以及两人谈话的内容, 陈霆奕神色晦暗, 他知道一切真相, 明白他们几个都是同一个人，可即便如此，看到这一幕，心中还是不爽。
也不知道陛下究竟是怎么忍过来的……
他当真不会嫉妒吗？
走在落后褚袭舟几步的位置，陈霆奕褐色的眼眸微微泛红，他瞧着后者挺拔的身影，想到什么，快走几步喊道：“褚上将。”
褚袭舟回头，见是陈霆奕，面露警惕。
两人对视。
陈霆奕打量着褚袭舟，触及对方的神色，轻笑一声。
——看来这位大名鼎鼎的，号称陛下身边的红人褚袭舟，还并不知道这一切真相。
他眸光一闪，低声道：“借一步说话。”
褚袭舟没动。
陈霆奕却头也不回，只留下一句：“事关重要。你如果不来的话，会后悔的。”
*
直到第二天下午，苏煦才转醒。
他没穿睡衣，在床上翻了个身，肌肤贴着柔软顺滑的被面，身上清爽，干净舒服，但苏煦还是忍不住轻叹口气。
“腰好酸……”
扫了眼手腕，上面一片红痕。
——是之前钟易掐住他，使他不得动弹时，留下的痕迹。
一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苏煦就忍不住嘟嘟囔囔，骂骂咧咧。
“狗Alpha。”
苏煦赖在柔软的床铺上不想起床，打了个呵欠，开始翻看终端，只见上面是多到数不清的消息，还有一些被拦截掉的未知号码发来的消息，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从哪里搞到的苏煦终端号码。
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在询问苏煦关于这场婚礼的事情。
苏煦哑然失笑，统一发送：「是的，我结婚了。」
扫了眼戚厌发来的消息，苏煦直接打了个视频过去。
画面中，陛下正在工作。他金色的漂亮眼眸抬起些，望向视频中的苏煦：“怎么样？”长睫垂下来，戚厌握着钢笔的手签下一个漂亮的名字，“好玩吗？”
苏煦如实道：“累。”
婚礼累。
婚礼之后……更累。
乌褚简直就是个写剧本的大师。
还是没有瓶颈期的那种。
昨天晚上，三人不近玩了一整出狗血戏码，到了后来，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因素，苏煦被催的进入了发情期，连连求饶。
而这对兄弟，甚至像是在比赛，股足了劲儿，一副要攀比谁的时间更长，谁的力气更大的模样——简直了，愣是没给苏煦休息的时间。
苏煦再次叹了口气。
戚厌闷笑一声：“以后就好了。”
“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以后呢。”
苏煦哀怨道，“要是昨晚你在就好了。”
苏煦分化期那次，明明也是陛下和乌褚一起，就没这么恐怖。那次的经历，让苏煦误以为乌褚也是那种温和的性子，但现在想来，应该是当时的乌褚被陛下给压制住了。
而昨夜，钟易那个混小子……
算了算了，不说也罢。
戚厌则面容平静，低声道：“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什么？”苏煦眨眼。
戚厌说：“在那种场合，我也无法保证自己会如同现在这般冷静。”他掩了下唇，“毕竟，我们是同一人。”
苏煦一愣：“……也是。”
乌褚和钟易也都是陛下，那怎么能要求陛下和他们不一样呢？
苏煦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用下巴抵住手臂，好奇问：“你现实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陛下手上动作一顿：“你好奇？”
“当然。”
苏煦说，“我们现在，也算是结婚了的关系吧？”
“我只是在想，等我们回去了，我该怎么找你。”他眼眸中染上丝兴味，“我在这里的模样，就是在现实中的样子，名字也是。那你呢？也是长这样吗？或者是陈霆奕，乌褚他们的样子？叫什么？”
画面中，陛下睫毛垂下来。
他半晌没有动弹，惹得苏煦还以为是画面卡了，最后才喊：“煦煦。”
苏煦：“嗯？”
“我……”陛下沉稳的面容上，难得显出一点犹豫之色，他沉吟半晌，说，“到时候，我会主动去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