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的纸张,赫然几个字——苏禾郡主。
苏禾见此,神情如水般沉静,并无被看出的慌乱之意。她眼色不明的看向眼前的人,心中暗暗有着别样的打算,见他似有什么话想告诉自己,在层层纱帘的掩盖下,只要行动不会太过张扬,都不会被发现。
太医察觉出苏禾如墨般深沉的眼色,心中更加放松了许多,他在这里数日总算是没有白等。
挥笔疾书,洋洋洒洒几个大字,“下官伍林,郡主是否还有印象”。
伍林?苏禾回想了几秒钟,脑海中那个不苟言笑,刚正不阿的人马上浮现在眼前,竟是故人了,这一下更是事半功倍了。
苏禾无声点点头,眼神从他脸上移到静卧在床的皇上脸上,此刻满眼的疑惑倾泻而出,却不想伍林冲她轻摆着手,不愿多言的从衣袍中取出素帕,也顾不得男女之别塞到苏禾手心中,低声叮嘱:“速速出宫。”
可见苏禾仍旧逗留,似不放心他待在这危险的地方,担忧的注视着他。
伍林对她的目光坦然以待,出人意料的高声斥责道:“贵妃娘娘的人,过于无礼!”
苏禾眉头紧皱,只能当即打住所有想法,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她换上自己衣衫出宫闱那一刻,在脑海中细细回想伍林的所言所行,他始终是她印象中的那个人,从没有变过的做事态度。
不由得心中狂跳,怀中的素帕顷刻间犹如燃起了火焰一般滚烫起来,使得苏禾心绪不宁起来。
至少也说明,现在宫内危机重重,那南薰殿表面的安静也过是短暂的,而伍林又究竟能坚持多久,她不敢细想。
将军府邸,沈千城迎上安然归来的苏禾,捕捉到她略白的脸色,来不及多逗留,揽着她的肩膀往别苑走去。
屋内,苏禾简略解释了一番南薰殿内的事情,在案桌上将素帕铺开,眸光愈发沉冷了几分,陪伴在一侧的沈千城也是一脸正色。
苏禾不吭不响,目光定定地落在帕上的密旨,情绪飘忽不知在思虑着什么。
威严的玉玺印在最下方,沈千城心思微沉,皇上当下的情况不比处于昏迷中的状态差,不过好在皇上有先见之明的留下了这条密旨。
蓦然间,沈千城动手收起了密旨,看着苏禾不妙的神情满是担忧,问:“禾儿,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其实,沈千城心中早有打算,从苏禾不管不顾的回到这片是非之地开始,他就明白无论什么情况,他都不会利落抽身了。
他话落。苏禾凝眸不语半刻,郑重出声道:“千城,既然我已经选择插手这件事,就不会胆怯。”
沈千城无奈一笑,口吻却十分纵容的回答:“我知道的,你的脾气为夫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两人相视一笑,就算面前阻拦的是巨兽也好,还是那无数算计的人心,他们从未惧怕过。
“显然贵妃那一势力全然没将我们放在眼里,倒也多谢了他们的自大狂妄。”
苏禾眸中噙着冷意,转而十分从容的看向沈千城,语气中免不得多了些迟疑,“这件事,我本不该牵累你的。”
她话一出,沈千城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神染上些许责怪,叹声道:“你要是不和我商量,我必然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