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谨小慎微的妇人。
这是苏禾只一眼之后得出的结论,哪怕对方表现如此,苏禾心中依旧存疑,之后便慢慢收回了视线。而白夫人仍旧神色拘谨的站在原地,眼神露着失措。见状,苏禾也不好再故作为难,道:“坐吧。”
一听见苏禾的话,白夫人立刻笑开了脸,寻了个最近的位置坐下,双手叠放在膝头上。
沉默了好一阵,苏禾并未生出不耐的意思,她反倒很好奇这个白夫人如此作态,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顿生兴致的眼色掩盖在长而密的羽睫下,清丽的面庞中透着一股无形的清冷。
“郡主莫不要怪我这一次来得唐突。”
白夫人话音刚歇,苏禾这才抬眸笑眼相待,语调微扬,带有几分奇怪的意味,“白夫人何出此言呢?”
白夫人看着苏禾神色淡然,丝毫不挂心的坦然之色,莫名叫白夫人猜不准苏禾这一秒的心思,却见对方根本就没打算深究下去,顿时无话的转了转眼珠。
注意到白夫人局促的模样,苏禾佯装没发觉的模样,给足了白夫人酝酿自己的话语,;慕然间听见白夫人声音略弱的说道:“其实,我这一次来,主要是为了感谢郡主的恩德。”
话落,苏禾忍了忍没笑,一本正经的瞧着白夫人,好看的杏眸里面全是一身翠绿衣裙的白夫人,看得仔细又平和,嘴上一边说着:“白夫人,这番话倒是让本郡主好生好奇…”
话语顿了顿,苏禾眼角弯弯的,像是被白夫人讨好到了的笑着,旋即接着说道:“本郡主可从未知道自己对白夫人施了恩呢,还是说我记性太差了?”
表面上好像是高兴的,白夫人却从中莫名感觉到了极大的压迫感。对上苏禾那双清澈的眸子,就仿若自己在苏禾面前的心思,全部都无所遁形了,这不由得的让白夫人从苏禾那里移开眼光,故作镇定的回答道。
“郡主自然无心去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过民妇肯定是要谨记的,民妇从当家的那里听闻了郡主上次接风宴时,为我们这些人谋得的赏赐,此番来是感谢郡主的。”
从白公子那里听来的。
苏禾神色如常,波澜不惊的眸子就这么静静瞧着白夫人,须臾后才隐隐一笑,那笑看得人如梦似幻,“哦?难得有人还曾顾念着,白夫人可真是个细心的人儿。”
只是,为什么转眼那抹笑就失去了暖意,白夫人偷偷打量着苏禾此时的神色,发现对方下一秒唇角微勾,含着几分的温和,“白公子可还好?”
很淡的一句话,苏禾便瞧着白夫人笑意微怔的模样,迟钝了会儿,道:“劳郡主挂念,白家一切都好。”
有些事情好像开始质变了,苏禾没言语,优雅自如的拾起碟中的玫瑰酥,身边的白夫人见此开口问:“郡主此番南行之后,可是要将铺子也一并交由属下了?”
苏禾轻轻扬眉,慵懒的擦了擦嘴角的残渍,慢条斯理的说道:“南行之后的事情,就另做打算吧,毕竟时间还长,皇上想必也会逗留好一段时间,本郡主也趁着这段时间,和各位商贾学上一学。”
她清清淡淡的话,没得到白夫人的回应,便又娇娇一笑:“白夫人,觉得本郡主学起商人,可还像模像样啊?”
怎料,白夫人此刻眼色骤变,泛着几分的轻视之意,转转又压了下去,语气却克制不住的高扬了些许,这其中的变化苏禾听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