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瘟疫流言一开始众人以为是预警的那些人信口胡说,许是哪个国家的奸细想要他们自乱阵脚,因此没人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自然也就没人相信。
但是这几日街上的人的确少了很多,一位许久没出过家门的姑娘看着这有些空空荡荡的街道,心里有些许疑惑。
她带着身旁的小厮在旁边糖人摊上买了个糖人,一边等着老者给自己捏糖人,一边跟那老者搭话:“老先生,往日这街上都是熙熙攘攘,怎的今日如此萧索?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捏糖人的老伯手指一顿,看了一眼眼前的姑娘,这才开口:“看姑娘衣着打扮,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子女吧,你久居深闺,自然不知道这外面的事情。”
“最近起瘟疫啦!”那老者手上不停,用下巴指了指那些匆匆忙忙往城门方向走去的人,“看见那些人没?都是知道起瘟疫的人,都收拾自己包袱离开这里呢。”
“竟然发生了此等大事,难怪阿爹……”那姑娘看了老者一眼,止住自己刚刚的话,颇有些不解的说,“老人家,既然是瘟疫的话,您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走呢?”
“走?跟着他们一起出城?”老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丫头,那些能走出这城的,都是家里有些资本的,像我们这种穷苦的,只能听天由命喽。”
“怎么能这样!”那姑娘是个心善的,看不得老者的自暴自弃,“您看您是个有手艺的,手艺人到哪里都能活的好,只是换个地方做这门手艺罢了。”
老者讶异的看了那姑娘一眼,看那姑娘眼中的担忧不似作假,声音便掺杂了几分无奈:“丫头,小老儿做的不过是些讨人欢喜的玩意儿,算不得什么,若是就这样出城……”
老者顿了顿,最后决定跟这姑娘讲清楚:“这逃亡路上,人们虽说带着钱财和干粮,可这些东西都不会轻易出手的,干粮是为了支撑这漫漫路途,钱财则是融入新地方所必备的。”
“之前说过,小老儿不过是介贫民,家中无甚钱财不说,储存的干粮也少得可怜,往日小老儿日出在此摆摊,日落而归,所得也不过是勉强支撑家中的温饱。”
“现在若是随着他们逃荒,最近的城市里我们这里也需要半月路途,既无钱财,又无干粮,小老儿和家人,又怎么能捱过这半月路途?”
“这……”少女有些无措,往日她锦衣玉食惯了,怎能想到这些穷人过得有多么困苦?今日这卖糖人老人的一番话,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是有些天真了。
“我知道姑娘是个心善的,你放心,小老儿会仔细照顾家里的。”老者笑眯眯的将那姑娘要的糖人递给了她,又额外塞给她一只,“这糖人姑娘也拿着,算是老朽对姑娘的一番谢意。”
少女愣愣的接过糖人,在摊子前站了好一会儿,这才下定决心,将自己荷包里的钱全给了卖糖人的老翁,也不管老人的呼喊,拉着自己的小厮跑远了。
城里的情况跟老人说的一样,关于瘟疫的流言四起,有点家底的都生怕自己留在这里无故遭了瘟,于是赶忙带着自己的妻女离开这城市,出城的人越来越多,终于引起了皇上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