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风毫不设防地摊平了身子,把要害部位全都暴露在北辰星君和苏绾面前:“你若是有多余的精力,不妨给我输点真气。我不行啦!”又指使苏绾:“苏绾,给我盖点啥呗,我好冷。不然,你像先前一样坐在我身边,分我点热气也好。”
“心脉是受损得有些厉害。”北辰星君探过了他的脉,又在他心口处猛地一压:“感觉如何?”
芷风痛得冷汗直冒,身子弯成一只大虾,半晌才挤出一句:“源子韶,你果然够狠!你要痛死我你才舒坦?”
北辰星君一本正经地望着他:“这样还痛不死你,不过再加上五分力就说不清楚了。你想不想一劳永逸地解决心口痛的毛病?我们试试看?”
芷风捂着心口呻吟:“老子没兴趣!你给我记着!”
老子?芷风从前在北辰星君面前常常是毕恭毕敬的,大人长大人短,何曾说过一句不敬的话?今日竟然自称老子了,苏绾挑眉看向北辰星君,看他怎生反应。
北辰星君有些怏怏然,随手扔出鸡蛋大一粒丸药,砸进芷风嘴里:“吃吧!吃死你个孙子!”
芷风从嘴里抠出那药来,像吃饼一样慢慢咬着吃,瞅着北辰星君笑:“我就知道你不会弃我于不顾的。”又递过吃了一半的药丸给苏绾:“苏绾,可好吃了,要不要和我分食?”刚说到食字,他手一松,药丸咕噜滚入水中,他往后一仰,后脑勺重重砸在织天梭上,倒地不起,不多一会儿就起了轻微的鼾声。
“他怎么了?”苏绾吓了一跳,探头去瞧,见他脸色和呼吸都极为正常,像是睡过去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北辰星君看着她:“我给他下毒了,他一觉睡去就再也醒不来。”
“啊?你也怀疑他的身份啊?可是他有龙珠。”
北辰星君垂眸淡淡一笑:“他是谁并不打紧。他让我原本很好心情不爽了。”
“他有些不正常,我都不和他计较。”苏绾觉得他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
北辰星君一哂:“是么?可我计较。我这个人,从来心眼都很小,睚眦必报。他今天的行为,死一万次都够了。”
他指的芷风的行为,是包含了哪些呢?是指芷风对他言语不敬?还是指芷风调戏她?苏绾心里有些雀跃:“你骗我,你才不会用这种手段呢。若是你真要他死,定然会堂堂正正地和他打一架。”
北辰星君静静看着她不说话。
苏绾疑惑地道:“难道不是么?”他那个时候明明可以把琼舞弄死,但他没有,可见他不是一个嗜杀,阴险之人。
“小苏绾说得极对,我不是那样的人。过来,我给你讲个故事。”北辰星君望着她温柔一笑,将她拉到他身边坐下:“从前有个人牵着一只羊,他走一步那羊就走一步,他停下那羊就停下,非常乖巧温顺。有人见了,就说:你这羊之所以这么听话,不是它喜欢你,而是被你的绳子拴着,不得不已。
这人听了,就把绳子解开,可是那羊还是紧紧跟随着他,一样的温顺听话。人家就说:为什么啊?这人回答:因为我一直精心地照顾它啊,除了喂它带着露水的青草和干净新鲜的饲料外,我还每天给它梳毛捉虫,带它散步,从来舍不得用鞭子抽它。它心里知道我是真心对它好,所以它才愿意跟着我。与其说是用绳子拴着它,不如说是用真心和爱意拴着它。”
北辰星君说到这里,将苏绾的手握在手里,轻声道:“苏绾,刚才我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但我不想用绳子拴住你,我要用真心拴住你。琼舞是这样,换了其他人也是这样,你是自由的,如果我不能留下你,那说明是我做得不够好。你明白吗?”
苏绾低着头没有回答,只是翘起两根手指在他手心里轻轻挠了挠。她感动了,可是她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想法来,若是当初他用同样的方法对待殷梨,殷梨还会不会逃走,弃他于不顾?
北辰星君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拉起她的手在唇边轻轻一吻:“苏绾,没有如果。”
苏绾呐呐地道:“可是,我不是羊。”
北辰星君哈哈大笑出声:“你就是羊!是我的小绵羊。”
“恶心。”
“过来帮忙。”北辰星君心情大好,抛出四根极细的金线来,牢牢缚住芷风的四肢腕关节处,把线头递到苏绾手中,他自己则按住了芷风的天灵盖,吩咐她:“催动真气。让真气顺着这金线行走到他的七经八脉中,我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