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星君望着封舟的那两名侍女,封舟不耐烦地挥手:“你们暂且退下!”
两名侍女走远后,她皱起眉头:“你可以说了吧?你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一定要告诉我哥哥!让他替我讨回公道!”
苏绾听得暗自好笑,别看封舟一副很为女子争气的模样,关键时刻却还是要依靠兄长。
“告诉你哥哥正好。左右这件事你们圣灵殿也逃不了干系。”北辰星君布下结界,方一字一顿地说:“那个人,就是芷风!”
封舟一怔,随即手一挥,撇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再说了,就算是他,与我们圣灵殿又有什么关系?”
北辰星君道:“为什么不可能?我之所以不拦着逆龙,就是因为他告诉我是芷风把他从古塔下放出来,就是芷风用了无影咒,将他从包围圈中弄出来的。为什么说与圣灵殿有关系,这还要从你做的事情说起。”
“我做什么了?”封舟嗤笑,一点都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再说了,你说是他就是他啊?逆龙什么时候提起过芷风的名字?我不曾听到过。”她指着苏绾问:“你听到了吗?”
封舟双目圆睁,口气恶劣,一副苏绾要敢说听到就不饶苏绾的模样。她再说痛恨芷风,实际上心里没有一刻忘了他,她出气可以,但听到别人诋毁芷风,对芷风不利,她就原形毕露了。
苏绾对她的威胁视而不见,把自己领会到的说出来:“有的,逆龙那么聪明,又忙着逃命,却突然提起你喜欢的人,激怒你,就是别有所指。他并不是一个为了信守诺言而愿意付出生命的人,他之所以不肯明说,是因为害怕那个人,也怕我们不相信,所以才故意这样的。”她佩服地看着北辰星君,悄悄竖起大拇指,也只有他才能在瞬间领悟到逆龙的意思。
北辰星君望着她弯了弯嘴角,回望封舟:“正是如此。我听懂了他的暗示,所以才应允他和你一战。芷风犯下这种事,就算不被锯去龙角,也得替逆龙去做塔基。你和他比较熟悉,依你所见,他为什么会做这种蠢事?”他的语气很笃定,俨然已把元凶视为芷风,不容置疑了。
封舟眨了眨眼,不高兴地说:“你们可真奇怪,为什么一口咬定就是他?就算逆龙说是他,就不兴诬陷?证据呢?他在场吗?他根本就不在场好不好?做人要公道,不要为了自己开脱就随便找个替罪羊。”
北辰星君慢悠悠地道:“我说是他,自然有我的理由。他不但在场,还是我亲自把他送到这里的,现场就可以抓出一大把人证来,我只要一指证他,他立刻就会倒霉,你信不信?”
封舟咬牙:“你不讲理!”
北辰星君轻笑:“封舟,你认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想讲理的时候很讲理,不想讲理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讲理的。你想我讲理,也好说,认真回答我先前问你的问题,你有没有见过他,对他做了什么?”
封舟大抵是被激怒了,也担心芷风的处境,冲口而出:“我把他送进无相之地去了!怎么样?”
“那先前为什么不肯承认?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谋算?”封舟是个倔脾气,又好面子,除非她想说,否则只有她哥来了才能撬开她的嘴。
“……”封舟脸红了,犹豫片刻,把真相说出来。
原来她很多年没遇上芷风,那日正好在东海之滨遇上他,他当时看上去,心情很不错,他待她又和气又亲切,不禁让她燃起了几分重修旧好的希望,因此曲意奉承配合。
言谈中,芷风说起无相之地来,慨叹无相之地的神秘,又说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进去见识一番了。她便道:“那有什么稀罕的,我虽然不曾进去过,但里面的情况我却是知道得七七八八的。”
芷风笑道:“你吹牛吧?不是说进去的从来就没有出来过的吗?既然如此,外人又如何能得知里面的情形?”
圣灵出自最神秘的幽冥黄泉,知道的秘辛不少,封舟是圣灵的胞妹,连带着见识自然也不错。见他不信她的话,当下少不得卖弄一番,把所知道的一一告诉芷风:“我说这个可不是吹牛,是有真凭实据的。当年我哥哥的祖师爷就曾经进去过……”
芷风听得很认真,不停地问东问西,问到圣灵的祖师爷是怎么出来的时候,她却卡壳了,因为圣灵没有告诉她。于是她说:“我哥说,只要本领高强,就没问题。”
最后她说起当年为了芷风被关那许多年的事,意思本来是想要芷风垂怜于她,暗示他,她对他的一片真情无人可比。谁知芷风却淡然道:“你说那些话本来就不妥当,谁也不敢和一个随便就喊打喊杀的女子生活在一起。”
于是二人又吵了起来,她气急,威胁要报复芷风,要关他一辈子,受受她受过的那些苦。他冷笑:“如今我和从前可不一样了,你能关我一辈子?无论去了哪里我都能出来,你吓不到我。”
她气得要死,便想,那把他关进无相之地去又如何?她刚好知道有道进入无相之地的门,于是便刻意温存,低头伏小认错,将芷风骗了进去。她原本想,关他个五十年一百年的,挫挫他的锐气,她再去求她哥哥将他救出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