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叹了口气:“大姐夫和子韶的关系更好,他又是个强硬的,估计多半也是不会管这事。我现在只担心子韶会被逼反,如果他真的反了,又该怎么办?”
东煌星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四公主刚开了个头,转眼看见东煌星君的表情,由不得骇了一跳,心酸难忍:“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你这么多年,我的心思如何,你还不知道?”她身边尽是东煌宫的人,带来的陪嫁,除了冯女官,其余早尽数遣出去了,如今却得了这样一句话,好不让人寒心。
东煌星君拉她往回走:“你多想了,我是在担心,有朝一日,同样的事情落到我身上时,你会不会离我而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假若真有那一日,只求你善待我们的孩子,我就对你不胜感激了。”
四公主垂泪道:“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东煌星君替她擦去眼泪:“我知道了。我送你回去,你多看着你三姐一些,她刚才倒似乎是大彻大悟了,但难保她又想不开,咱们不能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四公主绞了绞手绢:“我让人把她送回去吧?”
“不要,就在这里看着。只怕途中有变。”东煌星君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四公主讶异地看着他:“不会吧?”
东煌星君不以为然地翘了翘嘴角:“你若是不信,且等着瞧。”
二人相携走到陶然宫外,东煌星君与她道别:“现下是多事之秋,我顾不上你,你小心将养自家身子。”
四公主点头:“我省得,你万般小心。”她立在那里看着东煌星君远去的背影,思绪万千,成亲这么多年,他对她不是不好,身边也没有其他女子,该给的都给了她,但她总觉得他和她始终是隔了一层。原因她也明白,她父皇和母后的手伸得太长,要他完全无条件地相信她,的确是很难。就像要她一点都不顾她的父母兄妹,她也做不到。
待得东煌星君的背影转过墙角,再也看不见,四公主方叹了口气转身入内,早有仙娥上前禀报:“三公主殿下回来后,道是身子乏软,先去睡下了。”
四公主原本已经进了屋,想想又折回去:“我去看看她。”
到得三公主住的地方,但见冯女官亲自带了人守在外面,心中略定:“她睡了?”
冯女官道:“把门栓死了,不许人进去。”
四公主走到门前,轻轻拍门:“三姐,我有事要和你商量,你开开门。”
等了半晌也不见动静,四公主想起东煌星君和她说过的悄悄话,由不得心里一阵恐慌,连忙喊道:“三姐,你再不开门,我要使人开门了。”
屋里仍然没有一点声息。
她这下子才真正着了慌,让冯女官开门,冯女官使了个开锁诀,把门一推,门倒是顺利开了,可三公主并不在内。冯女官道:“这是外间,想来三殿下在里间。”
里间的门也是紧闭的,四公主道:“三姐,你在里面吗?我进来了。”冯女官正要开门,突然惊讶地“咦”了一声,低声道:“殿下,这上面布有结界,很强很霸道,奴婢法力不足,恐怕打不开。”
四公主冷汗都吓出来,一边让人去请东煌星君,一边大声喊三公主,里屋却始终没有声息。
待得东煌星君赶来将门打开,只见三公主仰面躺在绣榻之上,双目紧闭,脸色青灰,一动不动。
四公主上前伸手在三公主鼻下一探,“呀”了一声,双眼往上一翻,软软倒地,又引起一大片惊叫。
东煌星君面色铁青,一边指挥人将四公主抬出去,封了房间,一边让人去天宫报信。
四公主夜半清醒过来,只见东煌星君坐在床榻旁,眉头紧锁,看着桌上的珠灯正在沉思,听见她发出的响动,回过头来望着她温柔一笑,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吓着了?”
“洛文……三姐她……”四公主刚开了个头,东煌星君截过话头:“你安心养身子,这件事,已经超出我们的控制范围了。”
四公主哭道:“她再不讨人喜欢,始终是我姐姐,她怎么死的,总得有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