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栗叶的情绪所感染,苏绾和北辰星君都很伤感,特别是北辰星君,想起从前,更是感慨万分,便安慰栗叶道:“因果报应这个东西,从来都是有的。这一世没有兑现,下一世必然会兑现,她做的善事无数,又有你为她祈福,她肯定会生生世世都投生到好人家,并且安享天年的。”
“你说得极对。因果循环,是这个道理。”栗叶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抬头望着苏绾:“苏绾,你不会怪我总提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吧?”
苏绾知道栗叶是指她总提起殷梨,怕自己多想,连忙摆手:“不怪,不怪,只是你不要难过了。她若是知道你这么挂念她,肯定会很感动。”
正说着,北辰星君弯下腰去,在她左边的鞋上拍去尘土,又摘去几颗像苍耳一样粘在鞋面上的草籽。原来因苏绾要看风景,一路步行,天蓝色的宝缎绣花鞋上早沾满了尘土和草叶草籽。
栗叶见状,笑道:“苏绾,能得他俯身将就,实在是不容易。你可得好好珍惜。”
苏绾甜甜一笑:“那是自然。”得寸进尺地翘起右脚:“还有这只。”北辰星君也不生气,含笑认真给她拣去上面的草叶草籽。
栗叶看不下去,在鼻子前搧了搧:“酸死了。”她的目光随即被苏绾翘起的那只脚吸引过去:“你现在的肉身不是由玄女亲手做出来的么?怎会做了这么一双脚?你得罪她啦?”
又被人耻笑了。苏绾嘟起嘴说:“估计是我上辈子走的路太多,这双大脚怎么都甩不掉。以前是我妈妈生的,我没话说,可这次,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也没抓住,也不知玄女是不是疏忽了。”
栗叶盯着她的脚,赞同道:“你这脚,和你其他地方相比,是很遗憾。”
苏绾翘起脚左看右看:“说来奇怪,我妈妈和爸爸的脚都生得很好的,也不知道我这脚怎么就基因突变成了这模样?去买鞋的时候总是很费力,我爸经常安慰我,说是脚大江山稳,脚小遍地滚,可我又不坐江山。要不是怕变残废,也没钱,曾经有一度,我很想把我的趾骨去掉一根。”
北辰星君握住她的脚踝,把她的脚往裙子下面收,笑道:“你不觉得它又白又胖,就像一只大白馒头吗?没东西吃的时候,还可以啃上两口,何必和它过不去?”
苏绾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镜头来,她和他躲在某处,他正诡异地抱着她的脚啃。人家都说,男人是天生的恋脚癖,她的脸突如其来的就红了。
北辰星君显然也想到了,悄悄挠了挠她的脚踝,望着她不怀好意地一笑。“你喜欢吃臭脚吗?”苏绾垂着眼伸脚去踢他,却被栗叶从旁边按住了脚。
“大白馒头?”栗叶左看右看,喟叹了一声:“真是像。”
“像什么?”苏绾笑:“像大白馒头?借你啃一口?只是还没洗。”
栗叶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你男人!谁耐烦啃你的脚!我是说,你的脚和雪霓的还有点像!”
她的男人?苏绾偷偷看了北辰星君一眼,他算是她男人吗?说不上吧?她的目光刚好和北辰星君碰撞在一起,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柔情蜜意,苏绾嘿嘿傻乐起来,心里被丝丝甜意填满。
栗叶和雪霓的家,就在那座半高不高的山上。山叫鸡鸣山,沿着一条被风雨侵袭得坑坑洼洼的麻石条砌成的山路,走到半山腰,就看见一个用铜皮包的木门封起来的洞穴。
不知怎地,洞穴门口很干净,杂草也没长一根,栗叶恨恨地道:“她以前活着的时候,这周围到处都是奇花异草,长得葳蕤茂盛,好不爱人。这些杀千刀的,趁着我不在,把那些花草全都偷光了。要让我知道这是谁干的,我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苏绾道:“这贼也真厉害,连杂草也没放过。”莫非这洞是什么福地,就连长棵野草也是值钱的?
栗叶闻言,皱起眉头,抢前一步去开门,手刚触到大门,就“咦”了一声。几千年没人居住打理的地方,铜皮仍然光洁如新,并没有生出什么斑斑绿锈来,就连蛛丝网什么的,都不见半点。她探手往门上一抹,手指干净极了,不见半点尘埃。这哪里是有贼?分明像是有人经常打扫维护的样子,又或者,有人趁着她不在,霸占了这个洞穴?
栗叶这样一想,脸色就不好看了,沉了脸道:“等我进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占了姑奶奶的洞府?”说着抬起脚来,对准那门就要一脚踹过去。
北辰星君比她想得周到,拉住她道:“你先试试能不能打开门?打不开再踹嘛。要是根本没人住在里面,岂不是白白弄坏一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