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罗清脆的说道:“回禀陛下,回禀太后,奴婢查出,原是内务府的一小太监,见宫中权利移手,便认为有可乘之机,是以见财起意,只是未想到竟不长眼的动了太后的东西。”
肖贵嫔闻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瘫软,没有气力,被忠勇侯夫人搀扶,才堪堪站起。
肖贵嫔狠狠的瞪了苏溶玥一眼,只恨她太过阴损,差点就为她背了黑锅,这可是死罪啊。
“哦?竟有这等不长眼的贱奴,拉上来让哀家瞧瞧,看看他是长了几个脑袋。”西太后厉声说道,满脸的怒气。
“回太后,那小太监听闻奴婢去追查此事,便知道大限将至,沉井自尽了。”
自尽!?苏溶玥第一次认真的端详起这女官红罗。
红罗的五官很淡,是那种清水一般的面孔,说是干净,倒不如说是清淡,淡到让人难以记住……
不过可以看出,西太后很信任红罗,红罗也足够聪明,居然一瞬间便能明白太后的意思,而且将事情做的滴水不露,的确聪慧过人。
“死了便死了,死了倒舒心,免得污了各位夫人的眼。”西太后轻轻啜了一口茶,丝毫不把这条人命放在心上,仿佛只是死了一只鸡鸭那般稀疏平常。
柳玉滢压了一口气,没想到姑母这么好的计划都让苏溶玥逃脱了,她转了转眼珠,对西太后柔声说道:“姑母不要动怒,其实就像红罗姑娘说的,宫中权利易手,他们难免会起了些不该有的心思,过段时间自然会好的。”
西太后却是不满的说道:“胡闹,什么叫过段时间就好,这宫里的奴才们都看得出宫中的局势不稳,纷纷想来浑水摸鱼,再这样下去陛下的后宫岂不乱了。”
柳玉滢连忙垂头称是,神色有些慌张的说道:“是玉滢不懂事了,玉滢无法像贵妃姐姐那般为姑母分忧,还请姑母不要怪罪。”
西太湖拍拍柳玉滢的手,“怪你做什么,这宫里又不是你搅乱的。”
西太后看向乾景尧两人,却发现两人似乎毫不在意般,正在那“眉目传情”,顿时更是心头窝火,“陛下,既然姝妃看不懂账本,那么贵妃的禁足令便撤了吧,这宫里也不能一直这样乱下去。”
乾景尧却是疑惑的说道:“这宫里如何乱了,朕怎么没有感觉?”
西太后面色一窒,乾景尧顿了顿又说道:“而且这种事怎么偏偏发生在了太后的福宜宫中,实在蹊跷,想是有人要针对太后,应该好好严查才是。”
西太后气的直咬牙,刚才怎么不见他出来说话,现在她要收苏溶玥手中的权,乾景尧才终于忍不住了?
“这件事便这样吧,何必再搅得宫里鸡犬不宁的,但是这宫中内务却是一天都不能耽搁的,晴贵妃她……”
乾景尧却是直接打断,“晴贵妃犯了错便应该受罚,再说了,朕这后宫难道无人能用吗?除了晴贵妃,难道就无可用之人了?”
郑夫人闻言,眼睛倏地一亮,这可是个好机会啊,连忙小声劝慰柔妃,让她主动请缨。
柔妃却是严词拒绝,也低声说道:“母亲不可冲动,这件事陛下心里自有主意,母亲切不可插手。”
郑夫人虽是有些怒其不争,但是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既然柔妃无心争权,便是为她抢了来,柔妃也守不住。
宁王妃却是有些奇怪的打量着苏溶玥,这苏溶玥的做法无异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虽是避开了祸难,但是也失了统领六宫的权利,实在是得不偿失。
柳玉滢也觉得疑惑,这苏溶玥可不像是那种任人拿捏的,她真的会把到手的东西吐出来?
有些时候,最了解一个人的反而是她的仇敌,苏溶玥这时才浅笑盈盈的站起来,对乾景尧柔声说道:“其实臣妾是可以为陛下分忧的……”
西太后横眉冷对,大声叱道:“胡闹,你连账本都看不懂,还想握着权利不放,你到底是何居心?”
郭夫人刚才一直处于发傻的状态,她平时在自家后院作威作福惯了,哪里看见过这样的场面。
她也是第一次看见这宫里的勾心斗角,她和府里妾室们的那点弯弯绕与这相比,是根本就端不上台面的。
她以为终于有自己开口的机会了,便说道:“将军府一直没有主母,姝妃娘娘不会看账本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这些东西女子也确实应该掌握,像妩儿就不仅会琴棋书画,更是自小便学了怎么看账……”
“大胆!本宫也是你一个小小妇人能够编排的,本宫没记错的话,郭夫人并没有诰命在身吧,如此侮辱一品宫妃,你可知是何罪?”
郭夫人被吓的立刻住了嘴,她见苏溶玥一直笑盈盈的,以为苏溶玥应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发起脾气来竟也如此摄人。
郭夫人面露委屈,以为这些夫人会为她说上几句,可是这些夫人们却只是面露鄙夷的看着她们母女。
这母女两人今日出现在这,已经很是奇怪了,那郭妩长得妖里妖气的,胸都露出一半了,哪里有贵家小姐的模样,一看便是个会勾人的。
这郭夫人也是个没有眼色的,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想着推荐自家女儿,众夫人心里都盘算着,以后要告诫自家儿子,一定要离这郭妩远一些,与这样的家庭攀了亲,定会被连累。
苏溶玥不再理会郭夫人,她微扬着下巴,如月的眼睛直视着西太后说道:“臣妾并非看不懂账本,臣妾看不懂的是这宫中的账……”
西太后眼皮不由得跳了一跳,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