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昀却冷哼一声,将头撇开。
既然乾景凌已经将这件事解决了,那么苏溶玥那个死丫头所想的办法……
正在苏昀走神的时候,一名身穿艳粉色裙装的女子风一样的跑进了大堂,对着胡大柱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那女子浓妆艳抹的,长得还有几分姿色,此刻她皱着眉,抓着胡大柱的衣襟,便左右开弓,一时间惊呆了众人。
“你个死鬼啊,老娘等了你那么久,好不容易将你那个老婆子等死,你居然还敢抛下我,去找别的女人鬼混,看老娘我今日不打死你……”
这女子越骂越凶,越打越狠,胡大柱本就被吓得不轻,如今被她这一番撕扯,是又急又气又羞又恼,总是百感交集,晕厥了过去。
章肃收回了因惊讶而张大的下巴,怒道:“你们都在看什么,还不快去给本官拉开!”
一众侍卫方如梦初醒,连忙将两人分开,那女子跪在地上,马上便换了脸色,柔柔弱弱,娇滴滴的哭道:“大人,您要为民女做主啊。民女秋滟萍,本是良家女子,却被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给骗了。
胡大柱先是害死了他老婆,又欺骗了民女,让民女委身于他,可他吃干抹净后,便抛下臣女了啊……
臣女等了他这么多年,连清白都付出了,现在却被这狗东西狠心的抛弃了……”
秋艳萍的声音尖锐无比,仿佛带着穿透力一般,刺激着人的大脑。
章肃只觉得头痛欲裂,如今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命人将这秋艳萍拉了出去,他这是刑部,还要管他们这些琐事不可。
苏昀抽了抽嘴角,这苏溶玥的手段还真是……不敢恭维!
人家乾景凌将事情一一查清,将全部真相尽数展示人前,让人心服口服。
这苏溶玥的手段与此相比,却是有些阴损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苏溶玥,苏溶玥知道这事里另有玄机,但是她懒得一一查证。
反而是这秋艳萍,不但性情嫉妒暴力,而且眦睚必报,若是她知道胡大柱“背叛”了她,她一定会与这胡大柱不死不休。
到时候只要这秋艳萍去堂上闹一闹,这件事就算疑点丛丛,也足够逼问胡大柱的了。
而且她要揪出的又不是胡大柱,她实在不想费那么多心力却收拾这么个混蛋。
胡大柱胆子小耳根软,只要一吓,便会吐出那个苏溶玥真正感兴趣的人。
其实呢,琉璃已经为苏溶玥总结好了,别看苏溶玥说了一堆大道理,总归一字,那就是“懒”。
她懒得去查,懒得去找证据,既然在棋局中,攻心为上,那么她便直接攻心便好。
章肃想了想说道:“既然这件事是这胡大柱一人所为,那么本官便暂时羁押胡大柱,也算是还了鸿儒酒楼的清白。”
苏昀却是冷笑着开口道:“慢着!”
章肃皱了皱眉,这苏昀怎么这样不知好歹,“你还想做什么?”
苏昀挑了挑眉,轻声笑了一下,脸颊的两个酒窝是那般小巧可爱,但是他的眼睛却是布满了危险的意味。
“做什么?章大人刚才是没听清世子的话吗,这件事你刚审了一半,怎么就不审了?”
“还有什么可审的,既然是胡大柱为了一己私欲,陷害给酒楼,现在事情也已经查清……”
苏昀“嗞”了一声,摇摇头说道:“章大人难道是老糊涂了不成,就凭胡大柱,他拿什么去买树豆花,京都那么多家酒楼,为何偏偏来我鸿儒酒楼,难道是嫌我鸿儒酒楼没有靠山不成?”
众人一想,是啊,这事的确奇怪,那树果花他们都没听说了。
再说了若是想讹诈酒楼的钱,也得去找那些没有背景的小酒楼,偏偏来找姝妃的酒楼,这不是给自己找晦气吗?
苏昀停顿了一会儿,让众人议论完之后,才高声说道:“所以,这胡大柱分明是被人指使,为的就是陷害将军府,陷害姝妃娘娘!”
一语激起千层浪,这时众人才纷纷听命白这里面的弯弯绕,早就听闻郭府与将军府之间积怨颇深,没想到郭府这次却是用了这番手段!
章肃见外面百姓情绪激动,人声鼎沸,连忙拍起了惊堂木,大声喊道:“安静,安静,都给本官闭嘴!”
章肃一脸寒色的看着苏昀,咬着牙问道:“那你想如何?”
苏昀似乎是累了,随手扯过一个椅子,坐了下来:“我看着这胡大柱不老实的很,先打个二十大板,让他清醒一下,犯人死不认罪,不是都应该象征性的用点刑吗?”
似乎看章肃想要拒绝,苏昀打了一个哈欠,不耐烦的说道:“章大人你最好快些,我还要入宫向陛下回禀,让陛下等急了,可不好吧……”
章肃被气得只觉的胸中有一口气咽不下去,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苏昀瞥了一眼静坐的乾景凌,开口问道:“世子觉得如何?”
乾景凌知道苏昀不过是在利用自己罢了,却笑着答道:“本世子觉得这个主意颇好。”
乾景凌一向很少自称世子,现在这般称呼,也是为了给章肃施压。
章肃咬了咬牙,只好抽出面前的判签,扔在地上,命令行刑。
苏昀终于满意一笑,这胡大柱最是胆小怕事,恐怕马上就要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