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次不能怪西太后的心思过多,实在是在苏溶玥她们或明或暗的透露下,让她不由得不深思。
若是真如最初所讲那般,不过就是他们肖府的腌臜事而已,肖海既然之前能够让肖月如嫁给那般的无赖,倒是也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可是,若是肖海只是想让肖月如听话,可以一直掌控在他的手掌心里,那么他今日就不应该让肖月如佩戴这有毒的香囊。
宫中能人多,肖海这般做实在冒险,极有可能被发现。
而且肖月如本就自己提及要将香囊放在府中,可是肖海不但没有顺水推舟,反而是劝慰肖月如,这般看似不和逻辑的做法,不过是因为他真正的目标是杜修媛罢了!
西太后本就是一个阴谋家,只需要给她一点线索,西太后便能想出一段完整的阴谋来,而且合情合理,环环相扣!
西太后想的颇多,她觉得肖海可以利用这香囊使得肖月如终身无子,只能依赖肖府存活。
肖月如又与苏溶玥交好,会时常探望,届时苏溶玥伤了身子,自然也无法受孕。
而今日肖月如将这香囊带进了宫里,又因为同样怀有身孕,会与杜修媛深谈,那时也同样会损伤了杜修媛的身子。
而且,任谁也不会怀疑一个孕妇的所为,杜修媛听闻这药草有安神之效,许是也会索要,那时日夜吸闻,哪里还保得住腹中的孩子?
好一个一箭三雕的阴谋,看来当初她还小瞧了这肖海。
她本以为肖海是个不成气候的,却是没想到,他这心机竟是如此深沉?
不过这次肖海倒还真是有些无妄之灾,他并没有想到这些,也不敢去想,他不过就是想好好利用肖月如,可以掌控聂云熙罢了。
“太后,您不要听这逆女胡言乱语啊,她分明是与那姝妃合谋,想要陷害微臣啊,微臣没有说过那些话,没有啊……”
肖海声泪俱下的哭诉道,他没有想过肖月如这次会出手这般的狠辣,这等手段,定是那苏溶玥所想,简直是阴损至极!
“陷害?肖海,你觉得哀家就这么好欺骗吗?她们一个是堂堂皇妃,一个是你的亲女儿,你一个连爵位都没有的破落之人,有什么可值得她们惦记的?”
西太后此时最为憎恨的便是这肖海,杜修媛便是她手中最重要的筹码,他却是敢帮着平南王府来谋害杜修媛的性命,她怎么可能会饶恕他!
“太后,微臣真的是冤枉的啊,微臣没有说过这些话啊,而且微臣这般做,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啊!”
西太后冷笑两声,阴冷的看着肖海说道:“谁说你得不到一丝的好处了?你这般做,自是会得到有些人的承诺……”
西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柔妃,不过柔妃一直低着头,并未迎上西太后的眼神。
而此时无论肖海说什么,都没有任何的用处,肖月如怀着孩子,谁都不会相信肖月如会冒这般大的风险来做。
“肖海夫妇,谋害皇嗣,罪诛九族!来人,将这肖海夫妇压入天牢!”西太后长袖一挥,便定了肖海的罪名。
早已吓傻了的肖夫人听闻,却是突然清醒过来,株连九族,岂不是将天瑾都牵连了吗?
“太后娘娘,此事都是臣妇一人所为啊,是臣妇嫉妒大小姐,是臣妇看不得她好,才利用了肖海。
这件事与别人都无关系,请太后治臣妇一人的罪便好啊!”
肖海听闻,立刻附和道:“对,就是这贱妇蒙蔽了微臣,微臣怎么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啊,都是她一人所为啊……”
肖海这般迫不及待的将肖夫人推了出去,一时被众人所不齿。
苏溶玥幽幽说道:“倒是难为了肖夫人的爱子之心,只可惜,你却是不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众人了悟,原来肖夫人突然服罪,不过是因为想要保全肖天瑾罢了,可是她在伤害别人腹中的胎儿时,可是未见一丝手软。
正巧此时前去药铺查探的侍卫已经回来,肖夫人见此,却是瞬间像泄了气一般,无力的瘫倒一旁。
侍卫回复道,前去药铺抓药的正是肖天瑾本人,这本就是肖天瑾想出的计策,当时是怕让别人前去会出现什么纰漏,却是不料他这般亲力亲为,却是做实了自己的罪证。
“太后,您看,这件事就是他们母子二人一同所做,微臣真是不知情啊,微臣是被他们所蒙蔽啊!
微臣这便休了这恶毒妇人,再立刻将肖天瑾逐出肖府,任凭太后发落!”
众人顿时一阵奚落之声,还真是没见过这般无情无义之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竟是连自己的亲儿子都可以舍弃!
一旁的肖夫人却是从心里生出一团怒火,她本就是因为肖君怡的事情怨恨了肖海颇久,此时听到肖海又这般轻易的便舍弃的肖天瑾,顿时便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肖海,你真是好没有良心!天瑾可是你的嫡子啊,他可是你自小看着长大的啊,你怎么这般轻易的就舍弃了天瑾?
为了你自己的荣华富贵,你竟可以将所有人都舍弃,先是君怡惨死,现在又轮到我的天瑾了吗?
是我想的太多,原来我们母子在你的心中,与肖月如她们母女竟是没有丝毫差别的!可笑我们一心为你,最后却是沦落至此!”
肖海脸色难看,厉声吼道:“你这个恶毒的夫人,你与肖天瑾那个逆子竟然敢背着我做这般丧尽天良之事,我肖府自是容不下你们!从现在起,你便不是我肖府中人了……”
“哈哈哈……”肖夫人突然扬天长笑起来,她站起身来,神色略有疯癫,“你不知情?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你当初不是十分的赞成吗,那药刚刚拿回来,你不就是迫不及待的送去了吗,现在你想做出一副慈父的嘴脸,只怕晚了吧……”
肖海也是怒了,竟是直接起身,便一个耳光将肖夫人打翻在地,这一巴掌极狠,肖夫人的嘴角都流出了点点鲜血。
肖夫人先是一愣,随后更是怒火攻心,从桌案上拿起一个酒壶,便直接起身砸向了肖海。
肖海一直不察,竟是实实在在的挨了这一下,顿时壶里酒水混着肖海头上的血迹,从她的脸上一直流到了他的脖子上,一时间狼狈不堪。
肖海更是气怒,直接与肖夫人打作一团,竟是难舍难分,一众夫人们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生怕会累及自身。
直到一个不知被谁扔出的酒杯,在西太后的脚下碎裂来开,西太后才满眼杀气的怒吼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听不清哀家的话吗,那这两人给哀家拉下去!
若是伤到了杜修媛,哀家砍了你们所有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