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官员也都清醒过来,连忙围上来贺喜,虽然他们不喜欢这个顾远,可是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毕竟顾远的状元之位是乾景尧钦点的,他们若是露出不满,岂不是在打乾景尧的脸面!
还有些人却是在打顾远的主意,顾远虽然是风光无限的状元郎,可是他毕竟只是一介布衣,无权无势,若是不依靠京都的势力很难立足。
一些人纷纷打量起顾远来,顾远虽是身穿布衣,却是相貌清秀,举止清流,若是能招回家做女婿,以后顾远飞黄腾达自己也能借力!
一时间立刻有许多大臣慈爱宽和的恭喜着顾远,顾远虽是对这种场面有些生疏,但还是平静的依礼道谢。
李丞相自是看出了这些人的目的,以前的状元郎都是贵族子弟,光耀的也是自家门楣,如今这顾远可是一块肥肉,他们谁都想上去咬一口。
不过是顾远是他看上的孩子,他可不会让别人毁了他!
李丞相摸着胡子走向了顾远,众人立刻让出了一条道路,李丞相眼中全是真实的慈爱,笑眯眯的看着顾远说道:“顾远……”
顾远一直十分推崇这位老丞相,此时连忙躬身行礼,正色说道:“丞相!”
李丞相扶起顾远,笑着说道:“老夫自从上了年纪之后,便不再收徒,可是老夫却是十分喜欢你,你可愿做老夫的关门弟子?”
顾远抬起头,怔然的看着老丞相,一脸的不可置信,李闻煜也笑盈盈的看着顾远,开口提醒道:“状元郎,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啊?”
顾远清醒过来,总是淡淡然的脸上一片喜不自禁的模样,连忙跪在地上,声音微颤的说道:“弟子顾远拜见恩师!”
顾远伏在地上,声音哽咽,郑重的扣了三个头,那激动欣喜的模样简直比当了状元还开心!
顿时不少人都露出了可惜的模样,顾远成了李丞相的学生,以后的便会由丞相府帮衬,即便是婚事也会由李丞相掌管。
这么一块可口的肉就这么飞了,他们自是懊悔不已!
乾景尧冷眼看着,不发一词,顾远这个状元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只怕嫉恨他的人可不在少数!
出了宫门,一众考生们都连忙为了上来,纷纷贺喜顾远,不论是真情还是假意,一时间倒是其乐融融。
范集却是一直在人群之外,如今他已经落榜,又不会留在京都,也没有必要上前去拍顾远的马匹!
更何况入宫之前他才狠狠的羞辱了顾远一番,如今上前岂不是自取其辱!
看着顾远得意的笑脸,范集就觉得刺眼,卑微之人就应该有一个卑微之人的模样,就应该一直躲在阴暗处,仰望着他们这些贵族,而不是翻身一跃,成为别人仰望的存在!
范集狠狠的瞪了顾远一眼,便转身离开。
叶昭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顾远,也嘴角含笑,人都是有胜负心的,他自然也想当这个状元,虽是有些遗憾,不过他也是服气的!
因为叶昭看出了顾远与他们的不同之处,就像他虽然一直以君子的准则要求着自己,可是面对皇权,那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却还是会让他不自觉的便知道该如何保留,如何趋吉避灾!
这是他们所有贵族身上的特点,所以即若是他们入朝为官,他们也许不会同流合污,徇私枉法,可是他们对于皇权有一种来自骨血中的臣服感,而这是顾远所没有的!
顾远就像是这片繁华迷醉的桃李林中那一株格格不入的橘树,坚挺笔直,为这朦胧的朝廷带来了一丝清明。
叶昭心里明白,若是想真正的使朝廷变得清澈,最需要的便是顾远这种有风骨,不畏强权的寒门子弟,也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给东乾带来新的生机!
顾远被这些人围的有些焦头烂额,他本就不擅长与人交流,往日与叶昭他们饮酒谈心还好,可还这种应酬他一时的是难以适应。
叶昭看出了顾远的为难,连忙笑呵呵的走过来解围道:“众位今日就先放过我们的状元郎吧,也让他回家去报个喜,之后他摆宴席的时候我们再灌他几杯,好不好?”
叶昭与众人笑谈了几句后,众人才放过顾远,顾远见此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无奈道:“多谢叶兄,这般的场面我还真是难以适应!”
叶昭笑呵呵的说道:“没事,慢慢就好了,你先回家去给伯母道喜吧,想必一会宫里也该给你送状元服了!”
“好,多谢叶兄!”顾远心里还是十分钦佩叶昭的,叶昭的才华丝毫不输于他,心胸又最是豁达,能与这样的人成为好友,实在是他的荣幸!
两人话别之后,顾远就赶紧赶回盛华阁,大家都在等着他的好消息,如今他终于没有让他们失望!
可是在路过一个路口时,顾远却是被一道外力拉扯,被扯进了幽暗的巷子里,顾远正想挣扎,却是突然被一个麻袋罩在了脑袋上,接着便有一棍子打在了他的头上,他便神志不清的昏了过去!
不知昏了多久,顾远听到了耳边传来了几人的说话声,突然一道明亮的光线射了过来,想来应是有人将他头上的麻袋扯开。
顾远眯了眯眼睛,才看清自己的周围,自己现在身处一个陌生的院子,眼前站着几个凶神恶煞膀大腰圆的壮汉,而中间那个一脸奸笑的正是范集!
“哎哟,这不是我们最是风光的状元郎吗?如今怎么这般落魄的模样了?”范集蹲下身子,阴测测的一笑。
顾远环顾了一下四周,脸上没有一丝的慌张,只看着范集说道:“你将我私自绑来,已是违背了律法,范公子还是悬崖勒马的好!”
范集站起身,鄙夷的看了顾远一眼,阴狠狠的说道:“你少吓唬我,自小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什么律法,我才不放在眼里!
顾远,我真是看不得你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你一个穷鬼就好好的养家糊口算了,参加什么科举,居然让你撞了狗屎运,得了个状元,还真是恶心!”
顾远抬起头,看着范集开口道:“就为了这般的事情?你可知绑架是什么罪名?”
“谁说我是绑架你了?”范集阴冷的看着顾远,眼里凶光一闪而过,冷声说道:“我是要杀了你!”
顾远一阵惊诧,这范集的成绩本就不好,无论是谁做这个状元对范集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他又为何一定要致自己与死地?
难道就是因为范集之前羞辱过自己,如今他觉得折损了脸面?
可是即便是那些纨绔子弟也不会行这般荒诞的事情,更何况这是在天子脚下,他又何必冒这般的风险?
顾远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着范集问道:“你想杀了我,是为了赌局一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