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听雪有孕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幽冥宫,尹澄彻自是得意不已,恨不得昭告天下,以前他总是会面带微笑,如今却是总是时不时的突兀的大笑起来,时常将刑部的人吓了一惊。
绿凰听了此事,只扬唇一笑,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尹澄彻这老小子还挺厉害的,居然成了幽冥宫第一个做父亲的!”
绿凰看了看书房里还亮着的灯,倚靠在树干上看着窗边映着的影子,若有所思。
一开始她是觉得顾远有些有趣,便想来逗逗他,可是她这个人一向没有耐心的很,一点事情常常做些日子便没有了兴趣,这次似乎是她坚持时间最长的一件事,而且似乎她还没有觉得腻……
绿凰抱着手,认真的思索着,这件事到底有什么乐趣呢,是比在青楼喝花酒看歌舞的好?还是比给别人找麻烦的好?
显然都没有,顾远每日就知道板着一张脸,他与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请自重!”
绿凰撇了撇嘴,就算是亲了又如何,顾远又不知亏,整日都是一副严肃的模样,真是无聊死了!
绿凰不知道自己的站在树下看了多久,真是突然发现书房里的烛火暗淡了一些,绿凰摇了摇头,埋怨道:“真是不让人省心,烛火暗了也不知道换个新的,这般岂不是会伤了眼睛?”
绿凰一边说着,一边朝顾远的书房走去,亲自帮顾远点燃了一根新的蜡烛,见顾远砚台里的墨汁少了,便又挽起袖子,安静的研起墨来。
绿凰心有所思,并没有像往日一样打趣顾远,只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顾远却是觉得诧异,这般的安静似乎有些不像绿凰的性子,便侧过头去看。
微黄的烛火映在绿凰的脸上,将她往日里有些英气的容颜增添了一丝婉约和柔美。
绿凰的五官都十分的景致,只是往日里绿凰总是会爽朗的笑,让人忽视了她的容貌,反而都关注她的不拘一节,甚至还有些大大咧咧的性子。
可是此时她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安静站着,一双总是含笑的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反而在这烛火的映衬下多了一丝朦胧的美感。
顾远手中的笔不知何时的停了,他有些怔然的看着绿凰,脸微微有些泛红,这是顾远第一次不是因为绿凰的调戏而红了脸,只是可惜绿凰并没有看见。
每日绿凰都十分细心的照顾着顾远,顾远又怎么能不心生感动,只是他没有与女子接触过,更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有些热情的绿凰,所以整日里他与绿凰最常说的话便是“姑娘自重!”
顾远的眼里泛起了一抹温柔,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淡淡开口道:“墨够了,你休息会吧!”
绿凰没有听出顾远语气里的温柔,只淡淡的“哦”了一声,随手碰了碰茶壶,却是发现茶已经凉了,便拿起茶壶说道:“我去帮你沏一壶新茶来!”
顾远不想麻烦绿凰,便想拿过茶壶,告诉她不用麻烦,可是伸出的手却是正触碰到绿凰的温暖的手背!
两人都是一愣,竟然齐齐放手,茶壶“啪”的一声摔落地上,裂成了无数的碎片。
两人的脸竟然都红了起来,顾远收回了手,有些害羞的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绿凰也是难得的脸红了,刚下顾远那微凉的手触碰到她时,她直觉浑身抽搐了一些,就像被雷击中了一般,一向随意的绿凰却是支吾道:“没……没事,就是一个茶壶,我再去拿一个新的来!”
绿凰说完便夺门而出,一眼都没有望向顾远,绿凰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将书房的门合上,捂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不停的喘着粗气。
刚才这种是什么?她不会对顾远动情了吧!
绿凰回了自己的屋子,独自思索着,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眼神躲闪,前言不搭后语,天哪,她竟是真的喜欢上顾远了!
绿凰为自己诊断了之后,便淡然的承认了这个事情,既然如今她竟是假戏真做,一不小心爱上了顾远,那么下一件事她便是要让顾远爱上她!
绿凰是个心思明确的人,她才做不出那种扭扭捏捏的事情,既然喜欢,就要全力以赴的得到对方的心!
于是绿凰便开始暗暗琢磨起来,顾远这种人看起来温润单纯,实际上最是倔强,若是想得到顾远,只得到他的人还不行,一定要得到他的心!
看来,她要好好的谋划一番,让顾远彻底的爱上自己!
漫漫长夜,能有多少有情人有幸月下倾诉衷肠,又有多少人在情字之上饱受折磨。
叶府中,凤凰如期而至,将远方的信件送到了叶蓁蓁的手上,叶蓁蓁每次打开信都是又激动又担忧。
她想知道风清尘的消息,却是又害怕会从只言片语中察觉出风清尘的危险与紧张。
不过是一张信笺,叶蓁蓁却是要做好无数的心里准备,方才慢慢展开。
凤凰不屑的看了一眼,缩在了自己的被窝里,人就是麻烦,像它们鸟类,展展翅膀,亮亮嗓子,跳个舞,好事便成了,哪有这么啰嗦!
叶蓁蓁展开信笺,才长舒了一口气,看来风清尘最近应该不是很紧张,字迹清楚,而且这次他足足写了一整页,看来时间应该是十分的充裕。
风清尘写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比如他是如何将风清竹气的怒火中烧,如何骗过了自己那个脑残的父皇,还有哪家小姐喜欢上了他,却是被他辣手摧花……
风清尘不但展示了一番自己很有魅力,却是忠贞不渝,又警告了叶蓁蓁一番,提醒她不要轻信别人,若是有男子对她图谋不轨,一定要去找苏溶玥帮忙!
叶蓁蓁见此不由得轻笑出声,笔锋一转,虽是面对信笺,叶蓁蓁还是能感受到风清尘的柔情与思念。
“蓁蓁,我真的很想你,可是再如何华美的语言对我来说都显得苍白,我如何都想不出什么词语来表达我对你的思念!
可是,蓁蓁,我以前总觉得自己为了复仇,可以去死,可是如今为你,我只想好好好的活着,为了你,我绝不会受伤,你无须挂怀!
蓁蓁,这边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也许我要晚上一些了,可是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好吗?”
叶蓁蓁看了一眼已经谢了一朵的相思花,她将黄色的花瓣拾起来,装进了一个绣好的锦囊里,小心的放好。
看着又长出了一个小小花苞的相思花,叶蓁蓁轻轻的扬起了嘴角,小心翼翼的浇了水。
叶蓁蓁铺好信笺,提笔写到:“花还未开,无须心急,我在此处等你,切记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因为急切而乱了心神……”
自古以来,越是真挚的感情便越是会经受各种的考验,那些一直平顺的,总是会因为一些小事便忘了曾经的美好。
而那些经过磨砺,愈久弥坚的感情,两人才会更加的珍惜,不论遇到了什么,回味一下两人曾经的不易,又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仙姝宫内,刚刚沐浴爱河的两人彼此抱着对方,感受着彼此的柔情。
苏溶玥倚在乾景尧**的胸膛上,只觉得有他在身边,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阿尧,有时我真的觉得我们真的好幸运,你看蓁蓁与风清尘,两人两个万里,尹澄彻与花听雪也是经历了生死才走到一起。
阿尧,你说我们会不会惹得上天妒忌?”
乾景尧撑起身子,墨眸中柔情脉脉,“就算妒忌又如何,谁也无法将我们两个分开!”
乾景尧俯下身子,轻轻的啄着苏溶玥粉嫩欲滴的薄唇,苏溶玥推开乾景尧,娇嗔道:“你还是这副样子,与你什么正经的都说不了!”
乾景尧好笑的看着苏溶玥,幽幽开口说道:“谁说我们两个一帆风顺了?为了防止你红杏出墙,我每日可都是很辛苦的!”
“我红杏出墙?分明是你桃花朵朵好吧!”苏溶玥也坐起了身子,不悦的争辩道。
“我的桃花?”乾景尧微微挑了挑眉,邪魅笑道:“我的桃花不是都被你砍了吗?”
苏溶玥不服气的说道:“那我的桃花也被你……”
看着乾景尧阴测测的笑,苏溶玥识趣的闭上了嘴巴,乾景尧冷了眸色,淡淡开口说道:“你的那些桃花我可一个都没动,甚至还把他们都招了我的身边……”
“你不要胡说了,我可没有什么桃花!你吃醋的那些不过都是我的朋友,谁让你整日泡在醋坛子里,与我有什么关系?”苏溶玥微微扬头,开口说道。
乾景尧嘴角一扬,直接将苏溶玥重新压在身下,墨眸里重新卷起了波浪,苏溶玥立刻服软说道:“你不要乱来,我承认我的确是有一朵桃花,可是真的只有一朵!”
乾景尧挑眉看着苏溶玥,苏溶玥连忙开口说道:“真的只有一朵,而且还不是我招的,是你父皇赐给我的!”
乾景尧见此无奈一笑,抚摸着她的脸颊开口说道:“他那个人办事的确不怎么样,不过这件事还算他歪打正着,否则我们也许也无法相遇……”
想到两人可能因为各种事情,便擦肩而过,苏溶玥只觉得心里莫名的恐慌,还有一丝庆幸。
苏溶玥环着乾景尧劲瘦有力的背部,满眼柔情的看着乾景尧开口说道:“阿尧,还好我没有错过你……”
两人紧紧相拥,珍惜着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可是此时齐王府内却是显得更加的阴森,以前只有齐王一人,众人尚未有这种感觉,如今进了这三个女人,齐王府中的人反而觉得齐王府更加的阴冷!
柳玉滢趴在床上,她的侍女正在为她的伤处上药,“小姐,你忍着点,这是最好的药,以后绝不会留下伤疤的!”
柳玉滢咬着牙,强忍着没有出声,好一个风媚婉,居然与那个该死的苏溶玥沆瀣一气,害的自己不仅受伤,还丢了脸面,这份耻辱她一定要风媚婉用鲜血来偿还!
这时另一个侍女小跑回了屋内,柳玉滢脸上一喜,开口问道:“如何,王爷可要来看我?”
小侍女恐惧的摇了摇头,生怕柳玉滢会把气撒到她的身上,柳玉滢眼中泛起一抹苦涩,他为何偏偏要对自己这般的无情?
小侍女看了柳玉滢一眼,见她没有动怒,想着还是应该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便开口说道:“小姐,奴婢从王爷身边的侍卫打听到一个消息!”
“就是那你个同乡?你快说!”柳玉滢抬头看着那小侍女,急切的开口说道。
“小姐,奴婢听闻婉侧妃今日去了王爷的院子……”
“风媚婉?她那个贱人又去做什么了,她是不是去勾引齐王哥哥了?”柳玉滢双目痛恨,咬着牙狠狠的说道!
“小姐息怒,奴婢听闻她是去与王爷商量册封齐王妃一事,似乎王爷已经答应了,准备不日便进宫请旨,封婉侧妃为齐王正妃!”小侍女低着头,哆哆嗦嗦的说道。
柳玉滢听闻恍然起身,全然不在乎身上的疼痛,只怔怔的望着那小侍女,哽咽的问道:“你是说,齐王哥哥答应了风媚婉,让她做他的妻子?”
小侍女惊恐的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柳玉滢双肩微颤,竟是笑出声来,虽是在笑,眼泪却是不住的落下,“景轩哥哥,你怎么能骗滢儿呢?你明明答应过,让滢儿做你的妻子啊……”
柳玉滢的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前面,小时候她便喜欢齐王,那时她便一直询问齐王,能不能让她做他的妻子,她总是会拿这个问题烦他,有次他不耐烦了,却是也亲口答应他会娶她!
虽然那不过是两个孩子之前的戏言,她却是一直深信不疑,且记忆犹新,为何如今他却是要背叛自己了呢!
“小姐……”两名侍女面面相觑,不知道柳玉滢这又哭又笑是为了什么,便连忙开口唤道。
柳玉滢却是红着一双眼睛,开口怒吼道:“滚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两名侍女都被吓得哆嗦了一下,不敢久留,连忙离开,柳玉滢却是自己一人伏在床上哭了许久,直到眼泪哭干了,她才擦了擦红肿的眼睛,眼里闪过一抹杀意。
风媚婉,我一定不会让你成为齐王妃,有资格做齐王妃的人只有我,只有我!
接下来的几日内,柳玉滢便只安心养伤,正常的吃饭喝水,不吵不闹,安静的却反而让人觉得心惊。
过了几日,柳玉滢的伤势基本已经好了,能够正常的下地走路了,这日柳玉滢穿上了一件素色的衣服,头上只带着低调的雕花银钗,精心的对镜梳妆,不多时,便化出了一个梨花带雨的冰美人。
她身后的侍女见后不由得开口说道:“小姐这般模样真是惹人可怜,想必王爷见到一定会心生怜惜!”
柳玉滢却是讽刺一笑,齐王的心里只有那个苏溶玥,此时便是她死了,想必齐王也不会放在心上,便是一点悲伤都不会有!
“我不是去见王爷,此时见他又有何用处?”柳玉滢眸色愈冷,开口说道。
她的侍女一脸茫然,若不是去见王爷,她有为何要打扮的这般娇柔可怜?
柳玉滢眸色对着铜镜,轻轻的扬起了嘴角,缓缓开口道:“我们去探望一下滟侧妃吧,她一直被禁足院中,这么些时日了,想必一定寂寞极了……”
柳玉滢的侍女们听到了澹台滟儿的名字,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居然要去见那个疯子,她们虽是害怕,却是不敢质疑,便只好抬步跟了上去……
澹台滟儿与她的侍女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她来的时间又短,齐王府中的人又都看出来齐王并不喜欢澹台滟儿,所以澹她在齐王府并没有可用的人,也不知道府中的消息,只能默默的在屋子里生气。
澹台滟儿每日都希望齐王能够回心转意放她出来,却是一日比一日更加的浮躁,她曾试图闯出院子,可是奈何齐王派了侍卫把守,她的那些功夫对付一些女子是绰绰有余,可是面对这些侍卫便不够用了!
时间越长,澹台滟儿便更加的烦躁,风媚婉那般的有心计,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柳玉滢,若是自己一直待在这院子里,齐王岂不是更不会记得自己,自己难道要一辈子困在这里?
澹台滟儿正烦恼着,却是听到柳玉滢居然不请自来,澹台滟儿嘴角一扬,咬着牙说道:“本宫正愁待着无聊呢,她倒是送上门来,想来便是跟本宫炫耀的,看本宫怎么收拾她!”
澹台滟儿已经准备好了皮鞭,一会只要柳玉滢笑着进来,她便一鞭子抽上去,将柳玉滢那狐媚的脸毁了!
澹台滟儿这般想着,却是见柳玉滢缓步进来,然而却并不是澹台滟儿所想的那般是得意的笑脸,反而是一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
柳玉滢的脸色有些白,失了往日的红润,一双眼睛也是哭过的模样,又红又肿,看起来不但不得意,还十分的凄惨。
澹台滟儿忘记了刚才的恼怒,不解的开口问道:“你这怎么了?”
柳玉滢闻后眼眶又突然红了,未等说话,眼泪就落了下来,声音轻颤的说道:“我们两个斗了这么久,不但没有得到一点好处,如今失去了所有!”
澹台滟儿皱了皱眉,她可不觉的柳玉滢是个喜欢服软的,如今她这般模样,倒是让人觉得诧异。
“你到底想说什么?”澹台滟儿不悦的开口道,不喜欢柳玉滢这般的卖关子。
柳玉滢见此微微惊讶,开口问道:“你竟然不知道风媚婉要做正妃的事情?”
“什么!?”澹台滟儿豁然起身,两步迈到了柳玉滢的身边,一双眼睛睁的浑圆,怒气冲冲的问道。
柳玉滢抹了把眼泪,开口说道:“我说你如何能坐得住,原来你竟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几日不仅是你被王爷禁足,便是我也是一样!
可是风媚婉却是可以随意出入王爷的院子,更是得了王爷的信任,我听闻王爷已经进宫向陛下请了旨意,不日便会册封风媚婉为齐王妃!”
“你的消息可准确?”澹台滟儿觉得身子一阵的无力,怎么会这样,齐王为什么会选择风媚婉,明明她喜欢的是乾景尧啊!
“自然是真的,我前几日参加了宫宴,却是被风媚婉与苏溶玥构陷,被打了二十板子,丢尽了脸面,更是遭王爷嫌弃,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我们再也没有回天之力了!”柳玉滢泪流满面,掩面哭泣起来。
看着柳玉滢这般模样,澹台滟儿没有办法怀疑,只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柳玉滢看了澹台滟儿一眼,哭泣着说道:“我自小便爱慕王爷,也曾经是京都中的尊贵小姐,我以为我一腔痴情,真心的爱着王爷,便可以得到王爷的真心相对,能够成为他的妻子,却是没想到最后只是一场空梦!
我为了她可以放弃身份,放下尊严,甘心做他府中的一名妾室,却是没想到他居然没有一点动容,反而喜欢上了风媚婉!
那风媚婉明明并不在意他,为什么他就一定要选择她,与其如此我倒是宁愿他选择的是你,我也不会这般的伤心!”
柳玉滢的声音如泣如诉,婉转哀绝,却是字字说到了澹台滟儿的心坎里,她与柳玉滢的经历何等的相似!
她也曾是最为尊贵的公主,为了齐王心甘情愿的做了他的侧妃,可是如今她却是失了一切!
此时她才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做法是那么可笑,她一直因为柳玉滢与齐王一事而心怀怨愤,一直针对着柳玉滢,如今看来风媚婉才是那个最可恨的人!
柳玉滢看了一眼澹台滟儿,见她那悲痛失落的模样,微不可察的扬起了嘴角,幽幽叹道:“以前我最厌恶的便是你,因为你总是对我痛下毒手,我真是恨不得饮你的血!
如今看来,我还真是愚蠢,竟是与你鹬蚌相争,让风媚婉渔翁得利!”
柳玉滢这般说来,更是让澹台滟儿确信了她的说法,却是仍然忍不住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事情真的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
“弥补?如何弥补?王爷已经向陛下请旨了,再无更改的可能了!”柳玉滢复又看了一眼澹台滟儿,开口说道:“看在你我同病相怜的份上,我劝你一句,赶快与西曜联系,让他们把你接回去,否则你留在这里,只会性命不保!”
澹台滟儿最是讨厌有人威胁她,便不谑的开口说道:“怎么,风媚婉还敢杀了本宫不成?本宫可是西曜的公主,即便是她想动手,太后也不会同意的!”
柳玉滢却是怒其不争的看着澹台滟儿,摇头解释道:“你真的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只是风媚婉当上正妃这般的简单吗?”
看着澹台滟儿还是有些茫然的样子,柳玉滢继续开口说道:“王爷选择了风媚婉,不仅是选择了她这个人,也是选择了她身后的南漓!
无论你们谁做正妃,太后都会保我一名,我的身体里毕竟与太后流着的都是护国侯府的鲜血,王爷就算不喜欢我,也不会为难我!
可是你就不一样了,你与风媚婉只是敌对的关系,你们都活着,西曜和南漓便只会互相观望,王爷若是真的想得到南漓的帮助,便一定会杀了你,让南漓心安!”
澹台滟儿身子一颤,却还是不愿相信的摇着头开口说道:“不会的,不会的……齐王不会这么做的!”
柳玉滢却冷笑着开口说道:“不会?我在齐王府还是有些眼线的,否则也不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你可知道风媚婉在与王爷交易时,提了什么要求?”
澹台滟儿有些不安的看着柳玉滢,似乎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柳玉滢缓缓开口说道:“风媚婉的要求便是,用你的命来换她手中的那五座城池,你觉得王爷会不会答应?”
澹台滟儿彻底的失去了力气,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柳玉滢却是火上浇油的说道:“而且风媚婉还提出让王爷把你交给她处理,说是要总是自命不凡的你变成千人骑万人压的,最低贱的妓女!”
澹台滟儿脑中最后的一根理智的弦都彻底的断了,她将桌子全部掀开,双眼泛红,恼怒不止,嘶声竭力的喊道:“风媚婉,她居然敢这么做!她要想要本宫的命,这个贱人!贱人!贱人!”
澹台滟儿就如同疯了一般,将屋子砸了个稀烂,将柳玉滢的两个婢女吓得不停的哆嗦着。
澹台滟儿瞥见了床头挂着的宝剑,直接抽出了利剑,眼里杀气毕露,咬着牙开口说道:“风媚婉,我要杀了你!”
接着澹台滟儿便手持利剑冲了出去,那些侍卫自是会阻拦,可是澹台滟儿却是如同疯了一般,见人就砍!
那些侍卫虽是得令不得让澹台滟儿走出院子,可是她毕竟是齐王的侧妃,他们不敢真的动手,又不想被她砍伤,只能躲躲闪闪,竟是真的让澹台滟儿冲了出去!
柳玉滢缓步走出,看着澹台滟儿如离弦之箭一般的身影,扬唇一笑,真是个蠢货,三言两语就被她挑拨了,还真是一把听话好用的利剑!
“走!我们跟上去!”柳玉滢得意的笑道,连忙快步跟了上去,她要确认这把剑能够置风媚婉于死地,敢与她抢齐王的人都该死!
澹台滟儿持剑一路杀到了风媚婉的院子里,此时风媚婉正春风得意的坐在屋子里品茶阅书!
齐王已经答应让她成为齐王妃,柳玉滢不但被打了板子,更是惹得齐王厌恶,已经不足畏惧,那个澹台滟儿更是个没脑子的,等自己正式的成为齐王妃,她便一定让澹台滟儿好看!
不过想必西太后那个唯利是图的老女人为了她那五座城池,还有南漓的财力支持,一定会为了给南漓一个安心,而同意除掉澹台滟儿!
风媚婉悠然的抿了一口茶,心情自是十分的轻松欣喜,只想着事情一定,便帮助齐王权利的争夺皇位,与苏溶玥决一死战。
可是风媚婉这一杯茶还未下肚,便听到外面吵闹不休,风媚婉轻轻的蹙起了眉,正想着让侍女出去查看,却是只见澹台滟儿一脚踢开了她的屋门,持剑闯入!
风媚婉一惊,厉声开口叱道:“澹台滟儿你疯了不成!”
澹台滟儿却是红着一双眼睛,咬着牙狠狠的说道:“风媚婉,你不想让我好过,我就先送你下黄泉!”
澹台滟儿随手砍伤了风媚婉的一个侍女,风媚婉看见那侍女尖叫着躺在地上,肩膀流着汩汩的鲜血,脸色顿时就吓白了。
风媚婉没想到澹台滟儿是来真的,连忙起身退后,声音颤抖着说道:“澹台滟儿,你不要冲动,你砍伤了我对你也是没有好处的!”
澹台滟儿狠狠的盯着风媚婉,眼里是滔天的怒意,恨不得将风媚婉拨皮拆骨,“风媚婉你是不是还在做着王妃的美梦?与其死在你手里,倒是还不如让我先来杀了你!”
风媚婉一惊,开口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风媚婉这模样落在澹台滟儿眼里别样的刺眼,看着风媚婉算是默认了的模样,澹台滟儿的心里又痛又怒,她为齐王的无情而感到心痛,又为自己输给了风媚婉而感到恼怒。
“风媚婉,你个贱人,你居然还想着要除掉我,今日我先杀了你!”
澹台滟儿说完便持剑向风媚婉砍了过去,风媚婉一侧身,堪堪避过,可是澹台滟儿却是杀红了眼,根本不给风媚婉解释的机会,一心只想除之而后快!
风媚婉将自己身边的侍女一把推了过去,澹台滟儿正好挥剑刺来,一下子便将小侍女的身体穿透。
风媚婉连一眼都未看,更不在意小侍女的死活,趁机跑了出去,她只知道自己若是再留在这,一定会遭到澹台滟儿的毒手,她只要去找齐王,才能保住一命。
澹台滟儿见风媚婉跑开了,顿时心中大怒,一脚踹开了身前的侍女,抽出了染着鲜血的利剑,便抬步追了出去。
风媚婉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仪态,发髻衣裳都跑的凌乱不堪,她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看看那个疯子有没有追上来。
而此时柳玉滢正是也赶了过来,她见风媚婉跑了出来,立即皱了皱眉,澹台滟儿怎么这么没用,居然让她跑了出来!
柳玉滢立刻走了上去,一把拉住了风媚婉,笑着说道:“婉侧妃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的狼狈不堪?我送婉侧妃回去休息吧!”
风媚婉惊魂未定,看着后面是说道:“所以澹台滟儿那个疯子,她疯了,她要杀了我,我要去找王爷……”
柳玉滢的嘴角却是一扬,幽幽说道:“王爷此时正在休息呢,女人间的事情怎么好总去麻烦王爷呢!滟侧妃就是那个脾气,事情说开就好了,妹妹陪你回去!”
风媚婉却是甩开了柳玉滢的手腕,又惊又怒的说道:“放开本宫,本宫要去找王爷!”
风媚婉好不容易甩开了澹台滟儿,若是再耽搁下去,那个疯子便要追上来了,她必须尽快逃到齐王的院子,方能获救!
柳玉滢却是眼中寒光一闪,冷冷开口道:“婉侧妃受了惊吓,你们好生扶着,我们送婉侧妃回院子!”
柳玉滢身边的侍女立刻走上前来,按住了风媚婉的双臂,府,风媚婉顿时大惊,厉声叱道:“你们这些贱婢,居然敢对本宫动手,你们快给本宫放开!”
柳玉滢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看着风媚婉媚然一笑,笑意却是阴森冷厉,“婉侧妃不要生气,妹妹也是为了你们好,有些误会还是解开的好!”
风媚婉看着柳玉滢,恍然大悟道:“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澹台滟儿是被你怂恿来杀我的对不对?”
柳玉滢收起了嘴角的冷笑,面无表情的看着风媚婉开口说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敢染指不属于你的东西,就要做好受到惩罚的代价!
景轩哥哥是我的,我绝对不会让给任何一人,绝对不会!”
风媚婉看着柳玉滢,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她没想到柳玉滢居然这般的狠毒,居然想要借刀杀人!
正在此时,持剑而来的澹台滟儿也赶到了,见到风媚婉,立刻手持利剑指着风媚婉问道:“你是不是想成为齐王妃,然后便杀了本宫?就是你勾引齐王,害的齐王把本宫禁足,更是夺了我手里的权力,这一切都是你这个贱人做的!”
风媚婉连忙开口解释道:“你不要冲动,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们是被人挑拨……”
然而柳玉滢却是不想再再听,只轻轻的扬起了嘴角,偷偷的用手推了一下风媚婉的后背,风媚婉一时不察,便向前倒去!
澹台滟儿与风媚婉四目相对,风媚婉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低着头看着那插入自己胸膛的长剑,紧蹙双眸,面露痛楚的喃喃说道:“你居然……”
风媚婉话未说完,便身子一歪倒了下来,正是被赶来的齐王看到。
澹台滟儿一下子便松开了手,不由的后退一步,看着脸色阴沉,怒火中烧的齐王,之前的怒气一下子便散尽了,连忙摇着头说道:“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自己撞过来的!”
齐王没有理会澹台滟儿,而是蹲下了身子,探了探风媚婉的鼻息,才双手狠狠的握了握拳,抬头看着风媚婉说道:“世道如今你竟还敢信口雌黄,本王亲眼所见是你杀了她,你居然还敢狡辩!”
看着齐王杀气腾腾的样子,澹台滟儿心中的盛怒只剩了恐惧,她最初的确是想杀了风媚婉,可是刚才的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
而此时她恢复了理智,自然知道谋害南漓公主,杀害王爷侧妃是个什么罪名。
“王爷,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是她自己的倒过来的……”
“住口!”齐王缓缓起身,双目如冰,眼里是滔天的怒意,他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与南漓合作,可是这一切居然都被这个澹台滟儿给毁了!
“真的不是我,不信你问柳玉滢……”
澹台滟儿话音刚落,却是发现柳玉滢居然双眼一翻,吓晕了过去,她的侍女自是好一番手忙脚乱,将柳玉滢抬走。
齐王嫌弃的瞥了一眼,看着澹台滟儿,狠狠的咬着牙说道:“来人,将澹台滟儿压入府中的大牢,等待审讯!”
“王爷,我真的没有做过,真的没有啊……”澹台滟儿被两个侍卫压了下去,却还是不住的大声喊道。
齐王只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头,抬步去了宫中……
仙姝宫里,苏溶玥听到了青霓的回禀,正在缝制衣物的双手一顿,抬起了一双清凉的美目的看着青霓,“消息可准确?”
青霓扬唇一笑:“娘娘放心,消息绝对准确,现在齐王都已经进宫了,想必是要与西太后商量!”
苏溶玥轻轻的扬起了嘴角,抚摸着自己手中未绣完的金龙,缓缓开口道:“柳玉滢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护国侯府的女人自然不会甘心认输!”
“是啊,那柳玉滢一向是个心狠的,小小年纪便学会了草菅人命,以后只怕会比西太后的心还狠!”一旁的琉璃听完之后便忍不住开口说道。
想起之前柳玉滢陷害苏溶玥的那些手段,琉璃就觉得恼怒,柳玉滢阴损狠辣,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让她们这种女人自相残杀,最好不过了!
苏溶玥淡淡一笑,复又开口问道:“那位滟侧妃如今怎么样了?”
青霓连忙回道:“澹台滟儿已经被齐王暂时关在了齐王府的大牢之中,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风媚婉,想必这次也是难逃一死。”
“未必!如今风媚婉死了,不论是不是澹台滟儿做的,只怕南漓都不会再与齐王合谋了,既然南漓指望不上,西曜岂不是西太后最后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