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前傅氏孟氏对顾宛珍的态度,怎么也不像是会将她放在心里的。如今突然说为了她好,让教习嬷嬷来教她规矩也实在是可笑。
老话说的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可是父母真的就没有错么?
这个世界幸福总是一种样子,而不幸确实各种各样。看书时她是真的不懂顾宛珍,如今真的变成顾宛珍,才能深刻的明白什么叫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着灭亡的意义。而顾宛珍……不过是在沉默着变态。
如今闹与不闹其实也没什么区别,方才那几个嬷嬷的意思就是怕她在郡主生辰宴上出丑。她倒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她们必须将这么个刚犯了错的孩子,迫不及待的再送出去给人打脸。
她可记得这安荷郡主可向来都是极为懒得理她的,怎么这次生辰宴,她就变得那么必不可少了。此事处处透着蹊跷,她不想去。
可如今那里是她说不去就能不去的,哎!一想这些糟心事就影响食欲,珍珍又挑了一块大肉到素月的碗中,说道:“你瞧瞧,我对你多好,有好吃的都不忘记你。”
素月点着头,认真的吃着肉。
珍珍不停的往自己的嘴里塞东西,两边的腮帮子圆鼓鼓的,像一只小仓鼠一般。就是这样也没忘记抱怨:“瞧我对你多好,可你上一次在山上你都没帮我背那个胖丫头。”
素月挠了挠头,想了片刻问道:“姑娘说的是柯姑娘么?”
珍珍点点头,委屈的皱了皱鼻子:“你不知道她多沉呀,累死我了。苏玉珩一点都没帮上忙,那个丫头也是个榆木脑袋,都什么时候,让苏玉珩背一下会死呀?”
“是呀。”素月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珍珍认真的回答。
珍珍停下往嘴里夹菜的动作,一时没反应过来素月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看着素月那满脸认真,毫无做作的表情,有个想法浮现心疼,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声:“背一下?就死人?”
“是呀!柯姑娘是定了亲的,就是没有定亲的姑娘被男子背了也是坏了清白的。好人家谁还能要她呀?这柯姑娘被定了亲就更麻烦了,夫家有可能退婚不说,就是勉为其难的成了亲,也是她一生的污点。最好的结果便是一死以证清白。”素月说的理所当然,却不知在珍珍的心底确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之前总觉得那几个姑娘矫情,原来不是别人矫情,而是她还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她们着想。
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对妇女的剥削压迫真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另一边的傅氏的院内,只听咔嚓一声,似乎是什么打碎了的声音。她面前几位教习嬷嬷诉着苦,将白日里顾宛珍的言行夸大了多倍,在傅氏面前告着状了,只求夫人能狠狠的惩治她一番
傅氏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几个嬷嬷,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那死丫头说什么?”
几个嬷嬷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想再说一次。
傅氏将杯子重重的扔在桌子上,挥退了几人。
如今安荷郡主的生辰宴就在眼前,若是打伤了不能去会惹得贵人不快。可如今那丫头这般不服管教,她就从没让她顺心过。
不过嬷嬷们说的也对,毕竟是十岁的孩子,饿上她几顿,就不信她不服软。
几位嬷嬷退出院子时也都送了口气,即得了主母的话,也算安了一半的心。她们瞧着四小姐的性子,怕是不会轻易服软,万一闹出点好歹,可不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