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主院的,她看到富傅氏一身素服,眼睛红肿的看着长姐。
心里想被插了一刀,她眼前一黑,便险些晕倒了。
“姑娘。”素裳焦急的扶住珍珍,问怎样了。
珍珍一句话都说不出,额间都是细密的汗珠。
顾宛瑜抱住珍珍,担心的问傅氏:“母亲,珍儿这样可如何是好。”
傅氏看到珍珍晕倒,面色一冷,道:“你扶着你家姑娘回去吧,平日里都生龙活虎的,今日就这般娇弱。母亲也是疼错了人。”
她的话一出口,屋内的气氛便有些尴尬。
珍珍连日来精神不济,此时顾宛瑜是知道的。
“母亲,珍儿不是……”
“好了,别说了,我们还要赶去傅府呢。”
珍珍这样,就算去了那边,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住。素裳垂眼扶起珍珍,想要将她带回。
珍珍哪里肯依,梗着声道:“长姐,珍儿这身子不劳母亲操心,所以也不必说了。”
“你说什么?”傅氏如何听不出这丫头语气中的嘲讽,就算自己对她不够上心,也毕竟生养了她,如此不孝。
“没什么。”珍珍藏在袖子下的拳头,紧紧的攥着。她强撑着站起了身子,冷冰冰的眼眸最后扫了一眼傅氏,才对素裳道:“我们走。”
珍珍坚称自己无碍,但是素裳并不相信。她和素月两人,在马车中铺上了厚厚的垫子才肯作罢。
一直到了傅府门前,只见府门大开,门上已挂满了白灯笼和白稠。院子里闹哄哄的,能零星听到人哼哼唧唧的哭声。
一进门,那哭声便排山倒海似的拍向她们。
本还抱有一丝期望,期望这一切都是假的珍珍,直到此刻才真的确信,这一切不是梦。
傅氏从她的身旁匆匆奔向停灵之室,痛哭起来。
珍珍看向那扇熟悉的门,却不知为何,想起月余前的那个梦。
“为什么?”朱唇喃喃道。
“我的府医说过,傅老夫人身体各个器官已成衰竭之态,已……”珍珍的身后,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
珍珍茫然的回过头,看着穆司辰。
“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穆司辰叹息:“府医告诉过傅大人了,我以为你也知。也问过裴信,确实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他看到珍珍的神情越来越难过,竟不忍再说了:“珍儿,生老病死乃世间常态,你就是伤心,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
珍珍点了点头,转身便走了进去。她想最后,在看外祖母一眼。
看她那般的魂不守舍,胸腔的某个位置,闷闷的酸了起来。长腿一迈,就想要追上去。
傅家长子傅俞博走了过来。“二殿下?您来了,如今府上正乱着,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见谅。”
院子中的宾客三三两两的迎了过来,然而穆司辰全程只是点了点头,便随傅俞博进了屋。
待他们离开后,院中的人界议论起来。
这位二殿下可不同以往,一改曾经坐冷板凳的局面,翻身成为京都炙手可热的人物。
而这样的人物,来参加臣子母亲的葬礼?
原本还在猜测这位二殿下如今发达了,有可能要换了这门亲事的人,如今心中也不由的掂量起顾家在二殿下心中的位置。
进到屋内,看到珍珍已穿好了孝衣,跪在灵前。
她那张倔强的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