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清进了凤藻宫,如今也是皇后娘娘这边的人,也是皇后娘娘的臣民。皇后娘娘有丝毫差池,栎清也没有脸面独活于世。”梅栎清字字珠玑,响彻了死气沉沉的凤藻宫。
“咳咳咳…”皇后娘娘高尔昭强撑着病体说道:“梅大小姐说得好,不愧你身上流你先祖着梅怀桐的血。梅怀桐当年的气节,可以从你身上窥见几分了,咳咳咳…”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梅栎清赶忙上前给皇后娘娘高尔昭行礼。
“雅云,还不给梅大小姐道歉?你可是亏待了人家呢,你以为本宫病了就不知道了吗。”高尔昭一语双关道:“梅大小姐原谅则个,雅云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梅栎清明白皇后娘娘指的是离宫一行,雅云擅自做主想毒害于她,也是因为在笔杆上做文章下毒,她才有可能被赫赫人劫走。
梅栎清淡淡地道:“雅云女官也是救人心切,病急乱投医罢了。请皇后娘娘坐好,臣女给皇后娘娘诊脉。”
梅栎清不会因为皇后向她低头,她抬抬手,让这件事情轻而易举地过去。她身上的西域芫花子毒还没有解呢,身上斗大的血窟窿至今也没有长好,高尔昭的一句轻飘飘的“对不住”太对不起她的这一身伤了。
梅栎清给高尔昭诊脉的同时,也仔细观察了高尔昭的状态。
高尔昭就像一朵即将枯萎的牡丹花,不复当初她初见高尔昭时的韶华。原本乌黑亮丽的长发失去了水沁似的光泽,连发量也少了很多。那原先像擦了胭脂似的娇肤,只有暗淡不均的血色敷衍其上。双手像近乎干涸的小河,上面青筋一股一股的,甚至依稀看到了褐色的斑斑点点。
“梅大小姐你看本宫怎么样,本宫变得很丑吧?”高尔昭另一只空闲的手抓起一缕发丝,慢慢柔捻着:“本宫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这副模样,咳咳咳…雅云把宫里的铜镜都收起来了,她以为收起来本宫就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吗?”
“皇后娘娘,请给臣女您的另一只手。”梅栎清没有答话,把心思放在了诊脉上。高尔昭也知无趣,自己个儿闭上了嘴。
梅栎清拿着纸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对雅云说:“劳烦雅云女官,请把之前太医开的方子给栎清看一下。”
雅云纵使心不甘情不愿,也老老实实地把存底的方子给了梅栎清。大概给了梅栎清七八张方子,梅栎清一声不吭地细细比对着什么。
“劳烦雅云女官把药渣递给栎清看一眼。”梅栎清一边对雅云说,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
雅云把留好的药渣递了过来,前前后后也有七八副的样子,梅栎清心道雅云心细,每一副药方都留下了对应的药渣,这对她来说也就方便了。
梅栎清把每副药都放在鼻子下面嗅一嗅。
雅云心里嘲笑梅栎清跟哈巴狗似的,道场乱问,闻药渣能闻出什么来?不都是苦涩发酸的味道吗?梅栎清肯定是在皇后娘娘面前做戏,装作自己很懂行的样子,到时候出了事情自己也有开脱的理由。
梅栎清花了好长时间闻完了七八副药的药渣,每副药里都闻到了她想闻的东西,事情倒这里,梅栎清基本明白了为什么皇后娘娘久治不愈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