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梅栎清做的那些,都做戏给宫里面的内奸看的,若是打草惊蛇,宫里面的内奸和外面人再撺掇出什么,以凤藻宫内忧外困的情况看,很可能抵挡不住新的一轮变化,还不如保持现状,另寻他路。
梅栎清与两个丫鬟刚吃完饭,皇上身边的赵德海公公敲了梅栎清的房门:“梅大小姐,那位有请。”
梅栎清惊异的神色很快被压下去,温顺地答道:“劳烦公公带路。”
赵德海公公悄悄地带梅栎清到了凤藻宫的一隅,皇上谢博翰正在那里等候。
“你来了。”谢博翰的语气好像对着一位旧识说道,虽然他和梅栎清私下只见了几面。
“臣女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梅栎清向谢博翰请安道。
“平身吧,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套。”谢博翰向梅栎清伸出手:“过来让朕好好瞧瞧你。”
梅栎清犹豫了一下,稍稍走近几步,然后停了下来。
“呵呵,你还是这样胆小。”谢博翰不再勉强:“你给皇后治病治得如何了?”
“新开了药方,剩下的就看天命了。”梅栎清回答道。
“天命…”谢博翰意味深长地说道:“天命可以让你死,天命更可以让你活。梅大小姐是选生,还是死呢?”
梅栎清没想太多,回答道:“臣女走近鬼门关不止一次,是生是死已无太大区别。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臣女这样…死了倒也干净。”
“不识好歹!”谢博翰本来和缓的语气陡然紧绷了起来:“梅大小姐的意思是不想活了吗?”
梅栎清不惧地答道:“臣女是生是死,那要皇后娘娘了。臣女现在依附的是皇后娘娘的生死,皇后娘娘生,臣女则生。皇后娘娘亡,臣女则亡。”
“朕千想万想,没有想到你会有依附皇后的一天。”谢博翰嘲讽道:“你不是不知道她要对你下毒手。离宫那个宫人,现在还关在牢中。所有一切,只听栎清你一句话。”
谢博翰试图引出梅栎清心中那股恨意。
“臣女还是那句话。皇后娘娘生,臣女则生。皇后娘娘亡,臣女则亡。”梅栎清给谢博翰行了礼,准备好迎接来自谢博翰的盛怒。
谢博翰望着低头不语的梅栎清,慢慢笑了起来:“梅栎清,你好,你很好。有了一次坠崖还不够,现在还要继续撞南墙不肯回头。留在朕的身边不好吗,有朕庇护你不好吗?”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梅栎清依旧低着头回答道。
“呵呵呵,梅栎清你真有意思,你们这些女人不都是争着抢着要到朕身边来吗,你当初不也是挤破了头想到朕身边来吗。当初要进宫为妃的是你,现在又找借口搪塞朕的是你。善变的难道不是你梅栎清吗?”谢博翰一连串低语,一点点砸到梅栎清耳中。
“皇上您说的不错。”梅栎清抬起头,目光明亮地看着谢博翰:“以前臣女没有选择,现在臣女可以选了。”
梅栎清亮起来的笑容刺痛了谢博翰,同时又把谢博翰拉进了更深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