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黄昏,快要入夜了。好在南疆天气较大魏来说暖和,两人在客栈外说话也不觉得冷。
蓝将军一抬眼就看见马厩有烧过的痕迹:“这是…”
张管家笑道:“一个小孩子玩儿火,不小心把马厩给点了。”
蓝将军似笑非笑道:“真是这样?”
“那小孩命苦,以为咱们是拈花教的人,要为爹娘报仇。”张管家一句简短地话道尽那个不肯透露姓名的小孩儿的苦楚。
蓝将军很快意识到什么:“爹娘…一个是大魏人,一个是南疆来的吧?”
“正是。”张管家把小孩儿的话记在脑海里:“希望这样的小孩儿…能越少越好。”
“都是该死的拈花教!听说还与汝南公主有关?等本将军回去以后,定要上奏朝廷,抄了拈花教的老窝!”蓝将军这些年见的杀戮多了,对番邦人的恶行十分痛恨。
张管家淡淡地说道:“我们这样,和蓝将军所说的拈花教中之人,又有什么不同?西北局势剑拔弩张,有南疆在一端虎视眈眈,在那些番邦之人的眼里,我们和我们眼中的拈花教中之人,又有什么不同?”
“张先生,您是什么意思?本将军可听糊涂了。”蓝将军问道:“难道你是番邦来的奸细?”
蓝将军并不知道张管家以及随他而来的梅二两人的底细。
张管家哈哈大笑起来:“蓝将军您太高看老夫了,老夫可没有做奸细的胆子。老夫是为大魏、是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
“你说出这样的话来,又有什么可‘着想’的?”蓝将军讽刺道:“连那个小孩儿都知道要包杀父杀母之仇,您活了那么大年纪,难道想不明白吗?”
“天下百姓何辜?大魏百姓何辜?番邦百姓…何辜?”张管家把手附在木制的栏杆处,往太阳西下的地方眺望:
“我们大魏国力日渐强盛,早晚与番邦有一战罢了。是师出有名,还是师出无名罢了。皇上正等待着这个时机呢。不对…这是几代帝王共同的心愿。”
蓝将军拱手道:“若老先生妄议朝政,那本将军告辞了。”
“且慢!”张管家喝住了蓝将军道:“西北大营那边已经有人知道将军您不在大营里面。”
蓝将军转了身回来:“那又如何?本将军不在营帐之内,他们只要稍加打探自然会明白。”
蓝将军心里面有些猜到张管家要说什么了。
“蓝将军,天下为奕,黎民为棋。棋子不分昼夜大魏还是番邦,不分男女还是老少。”张管家手逐渐握紧了栏杆:“一个不小心,不光大魏,还是番邦都会落得满盘皆输。”
“张先生您所说的事情就算是真的,也与本将军无关。”蓝将军隐约感觉到,要退只有这个时候退,再不退就来不及了。
“哦,是吗?”张管家说道:“如果蓝将军不在西北的消息…透露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