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栎清本来没想哭的。
“梅家女”的事情怎么扯也扯不到祖父梅善呈的身上。
不知怎的,梅栎清因为梅善呈这一哭,心里面也早化成了泪,止不住地哭了出来。眼泪在脸上如溪水趟过,乍一看还有谁家水缸砸了呢。
“卿卿想哭就哭吧,你这几年来太苦了。”梅善呈安慰梅栎清道。
梅善呈不是不能理解老妻的做法。
元氏生怕她像自己一样早早走了,没有人来带梅栎清,把梅栎清养成个废物再如以前一样送到宫里面去。那“梅家女”的事情可能永远都无法了结,梅家还要像这样伤天害理地害自己女儿家的性命到什么时候?
梅家男子依靠自己姐妹的血“步步高升”,到时候都成了酒囊饭袋,梅家就活生生被拖垮了。
梅家女子落不到好,梅家男子也落不到好。
这不先帝爷才走没几年,当今的皇上就要对梅家下手了。而自己大儿子又被母亲养成了那个样子…
整个梅家唯一能撑住的只有老三梅仲樟那一房。梅仲樟就算再疼爱梅栎清,也不能越过房头管梅栎清的事情。况且当初他和老妻约定要把“梅家女”的事情在他们这一辈身上了结,便没有告诉老三梅仲樟,梅仲樟就不可能在关于“梅家女”的事情上帮一帮梅栎清。
梅栎清一路走来,除了老妻的稍许帮助提携以外,几乎是一个人撑着走到了今天,还惹下多少惊天动地的事情。
纵然梅栎清的手段如刚刚熬成的鹰一样狠毒果决,有很多事情做得并不是尽善尽美。
可是他依然为这个孙女骄傲。
一个女子在大魏要做到这样的地步,没有比常人多的机智胆量是做不到的。
火烧城隍庙死了那么多人如何?梅栎清在那边修习南疆的蛊术又如何?
梅栎清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剩下的事情就看天意吧。
梅栎清抱着梅善呈哭了许久,建木急得直围着梅栎清打转,问梅善呈为什么会这样,梅善呈也没有和建木解释。
“祖父咱们方才讲到哪儿了?”梅栎清不好意思地坐起来,闹了个大红脸。
“咱们方才讲到,梅家先祖里面哥哥那支,也就是如今雍丘梅家那一支动了私心,哥哥那一支既想梅贵妃承担所有诅咒,又想得了诅咒的好处,所以雍丘梅家那一支的先祖暴毙而亡。”梅善呈轻轻拍着梅栎清的头说道。
梅栎清点点头:“祖父说的是,咱们方才就是讲到这里。如果那位高先生所说属实,咱们京城梅家和雍丘梅家,与高先生说的高家和梅家情况多么相似…”
梅善呈等梅栎清冷静下来也经历了一段时间,梅善呈想明白有个地方不妥:“卿卿有没有想过,既然是雍丘梅家那一支的先祖既想梅贵妃承担所有诅咒,又想得了诅咒的好处,所以雍丘梅家那一支的先祖暴毙而亡。但为什么是咱们京城梅家这一支承担了诅咒,而不是雍丘梅家那一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