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栎清透过由梅梦玉掌控的自己的身体往外看,不由得想起十年前上巳节的事情。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蕑兮。”
梅栎清在身体里面清唱了出来,原本轻松愉快的上巳节中青年男女游玩的场景被梅栎清唱得有几分凄凉。更凄凉的是除了梅梦玉以外,没有人听见梅栎清的歌声。
“孩子别再唱了,咱们好不容易出来游玩一番,你这么一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了。”梅梦玉用意念和梅栎清说道。
梅栎清这才发现自己四处奔流的情绪有点儿不受自己把控了,赶忙和梅梦玉道歉道:“老祖宗,栎清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你恐怕是想起十年前的事情了吧?”梅梦玉见梅栎清“回过神”就安心了,要不然像刚刚那样不受她控制地哭泣,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特别是这里是青云观,全都是道士巫女什么的,万一被人发现她是附在梅栎清身上的冤魂可怎么办?当场打她个魂飞魄散吗?她还不想就这样化成灰儿了。
梅栎清解释道:“老祖宗你猜到了,栎清…是不是很没有出息?”
梅栎清既然提起,梅梦玉也想起她年轻时候念的词儿: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梅栎清是如此,她也是如此。
十年前上巳节梅栎清和谢博宇初见的时候,梅栎清只是个天真烂漫的七岁小姑娘,谢博宇也不过是十五的少年。转眼之间,一个成了鳏夫,一个与是死是活也不清楚的肃云伯府世子的婚事没有掰扯清楚,换作她是梅栎清,估计也有些想不明白。
而她呢?转眼之间,物是人非事事休。她没想到还有和自己心爱的人再见面的时候,更不敢相信他们两个能度过这样惬意的日子。
“怎么会呢?你才活了十多岁,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有些伤春悲秋的也是常事。”两个人正无声地用意念聊着,梅梦玉已经爬到了青云观的门前:“我已经到了,有些话咱们回去再聊。”
梅梦玉夜宵看一看紫儿为什么要带她们来青云观。
“师姐,师姐…”紫儿刚刚踏进青云观就叫了起来,很快一个和梅栎清差不多高的女子走了出来:“紫儿你回来了,你在外面过得可好?”
乍一听去,好像女子和紫儿才分别没有多久。其实自从紫儿随谢博宇进了京城以后,这名女子和紫儿已经十年未见。
梅栎怡像见了鬼似的看着紫儿和青云观里面的巫女重逢,似乎怎么也想不通紫儿怎么会和修行的人扯上关系。如果紫儿也是青云观里面的人,那她为什么又做了晋王的侧妃?
“栎怡,栎怡!”吴氏先叫了梅栎怡一声,梅栎怡没有反应。吴氏气得没好气地冲着梅栎怡的耳朵又喊了一声,才把沉浸在震惊之中的梅栎怡喊回了神:“你是怎么搞的?人家紫云师父好不容易送你回来,你也不上前和青云观里面的师父道声谢。”
梅栎怡莫名地开始发抖,她怎么也控制不了颤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