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梅栎清身的梅紫虚此时看起来恐怖得很。
之前眼中翻滚的黑气从眼眶之中溢了出来,烧掉了梅栎清涂抹在身上的易容膏,惨白到极致的肌肤上覆盖着青黑色的如蜘蛛丝般的肌肤,上面悬浮着黑到极致的诡异火焰。
“梅栎清”不像活在人间的凡人,倒像是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
梅栎桐望着自己长姐的身体,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但他知道他必须说点什么。
梅紫虚和他这么说话是在他探寻什么,邀请着什么,眼下的情势容不得他拒绝:“爷爷想听,爷爷想听你们每一个因为爷爷的过失变成了本不该存在的‘梅家女’的过往,好让爷爷知道自己当初错得有多离谱。紫虚,爷爷知道你最聪明伶俐,你应该能明白爷爷的苦心。”
“苦心?”梅紫虚附在梅栎清身上流出来的眼泪也是黑的:“当时我从姑姑那里知道了是爷爷你,是爷爷你擅自承受了原本属于谢家的诅咒,你知道孙女怎么想吗?
就好像我们做了八辈子孽才投胎到梅家这样的鬼地方,为了谢家和梅家的私欲一个个前赴后继地去送死,而最后连一捧灰也没留下。
我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是因为爷爷你的忠君痴情,还是为了梅家永世的荣华富贵出卖自己所有的一切,连无辜的骨肉都被卷了进来,被渤海王家无辜地害死。
爷爷你告诉紫虚,你告诉我们,我们应该怎么明白你的苦心?”
“紫虚,别哭,你一哭我就心疼,为了那些人不值得。”风桥吻干了梅紫虚脸上的泪水,自己的嘴唇却立马发黑溃烂。
风桥完全不在意,想尽办法安慰自己怀中的人。
“风桥,风桥。”梅紫虚抱紧了风桥:“那么多年只有你没有变,只有你一直挂念着我,我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梅栎桐被噎得半天也说不出话来:“紫虚,爷爷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你说的苦衷只能哄哄你自己罢了,如果你不图其他的,就不该从太祖爷起搞什么‘私粮’,生怕他们谢家人坐不稳江山、没有饭吃似的。”
梅紫虚极尽讽刺:“他们谢家人是坐稳了江山,饭吃得比谁都多。梅家也因为我们一次次‘卖’,不对,是‘献身’才有这样的荣华富贵。
可是梅家男人拿了我们命换的钱也没有做什么好事啊?到了你这一世父亲这一代梅家也没落了,但是因为‘私粮’,因为‘梅家女’的存在,谢家那些皇帝不得不供着我们梅家。
这一代皇帝更是想把梅家所有的东西都收回去,虽然那时候他也不知道‘梅家女’的作用,要是知道了…估计这一代皇帝更来得舒心。
他们谢家人只需要把梅家嫡支男人都留下来,把他们扔进女人堆里面。生出来男孩留下来配种,生出来是女的送进宫里面培养起来,也不用给什么名分,哪年大旱没有雨,把女孩儿全都开了花骨朵儿,看看谁是‘梅家女’,谁能让‘梅家女’的血脉之力发挥作用,然后把那个女孩拉到祭台祭天。
爷爷你听听?这多方便啊!比当年的‘人彘’还‘人彘’,梅家人沦落得连猪狗也不如。”
焦渥丹见势不妙,那个梅紫虚不是善类都不说,看起来似乎是走火入魔了,她此时占了梅栎清的身到底想怎么样?她想做什么?
听梅紫虚这话,她想…
不能让梅紫虚再胡作非为下去了!
焦渥丹拿出蒙汗药想药晕梅紫虚还有被梅紫虚迷得五迷三道的风桥,风桥如果护着梅紫虚,那事情可就麻烦了。紫儿不是风桥的对手,哎,没准儿连紫儿也会站在梅紫虚一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