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娴太妃娘娘那边我去问谢博宇,梅老夫人什么时候出殡?”紫儿叹了口气:“到时候我去上柱香。”
“你不懂,紫儿你不懂。”焦渥丹含泪说道:“娴太妃娘娘是栎清亲手…掐死的,梅老夫人是被梅家大老爷气死的,梅老夫人临终之前,临走之前还让栎清发誓,她要栎清不能和晋王殿下在一起,否则她就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紫儿你听听,你听听,你这是祖母对孙女说的话吗?有这样祖母逼迫孙女的吗?”
紫儿的脑袋嗡嗡作响。
她不明白,这才多长时间,事情怎么就天翻地覆了呢?
谢博宇和梅栎清目前这一路走来有多难,她是看在眼里的,怎么梅栎清会亲手杀了娴太妃娘娘,梅老夫人为什么死前又让梅栎清发这样的誓?
“命运”二字对她们“梅家女”而言已经够苦了,为什么梅栎清又要承受比这一般“梅家女”还要苦的苦头呢?
“渥丹,渥丹,这是为什么啊?梅老夫人,梅老夫人她为什么这么说?她应该知道没有谢博宇,梅栎清早就死在南疆了,梅栎清根本回不来。梅老夫人明明知道…”紫儿和焦渥丹抱头痛哭:“栎清她太难了,她太难了…”
“是啊,所以我才把栎清带出梅家来。”焦渥丹摸着怀里熟睡的梅栎清说道:“栎清她应该好好歇一歇,身上的苦、心头的苦已经快把她吞没了。”
梅栎桐这时推开门跌跌撞撞地走进来:“原来,原来长姐她…不,这对她不公平,师父师叔你们为长姐想一想辙啊,长姐不能再这样…”
“我们也想为她做什么,可是我们又能为栎清她做什么呢?”焦渥丹头一次露出无可奈何的模样:“有师父在上面压着,外面有大魏的谢氏与南疆的周氏。
我们冷月观的人讲究‘冷眼旁观世事’,收栎清为徒已经超过份内之事,我们还能为她做什么?又如何为她违抗天命?纵我有无上的医术,你有高超的武功,我们能为她做什么呢?我宁愿替栎清去承受,但偏偏无法身替,我还能做什么呢?”
“渥丹你别这样,咱们会有法子的,会有法子救栎清的。”对紫儿来说,心中的难受更甚于焦渥丹。焦渥丹算半个局外人,而她身为梅家的血脉,自己也是“梅家女”,看见自己梅家的后辈承受着本不该又她承受的重担,她比焦渥丹更恨自己的无力。
“有什么法子?还有什么法子?”焦渥丹提高了嗓门说道:“谢家那边摆明了要栎清去祭天。周家虽没有摆明态度,派了那个什么右护法来捉栎清,和谢家就是一丘之貉。梅家这不分青红皂白让栎清和晋王分开。
这里面哪一桩哪一件不是把栎清逼上绝路。哪一桩哪一件不是往她心头割肉,紫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她回来吗?因为梅老夫人西去,栎清她…栎清她都魔怔了!”
“渥丹你不是说栎清没事儿吗?这怎么又…你还不赶紧为她治啊!”紫儿急得跳脚。
“这一次我不想给栎清治了,栎清她是得好好休息休息。”焦渥丹觉得这是自己为梅栎清目前能做唯一的事情:“不管怎样,先得让栎清把身体养好了再说!要不然咱们又要送走一位了。”
“栎清的身子骨情况真的这么严重吗?”紫儿的问话也把趴在梅栎清身旁的梅栎桐喊回了神:“你给我一句准话。”
“就算我不说,紫儿你也应该知道。”焦渥丹深深吸了一口气:“去年骊山坠崖的事情咱们还历历在目,栎清在这前前后后又中了多少毒?
高家的伏生散、西域的芫花子毒、南疆的蛊毒,每一种毒都掏空了她的身体,所以今年年初栎清她在南疆才…就算有南疆的圣泉调养,也只是将将稳住栎清的性命,如果栎清再这样下去…就算谢家人不抓她去祭天,她也活不过三年。紫儿啊,我怕栎清伤痛之下再伤了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