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又是这疯道士啊?观主怎么不将他打了出去?天天在观门口吆喝,咱们观里面的香火也没了大半儿!”一个看着脸嫩的道士说道。
“谁知道呢?这是师姐引荐进来的,师姐的话,观主也要听三分。”另一个看起来年纪相仿的道士说道:“青云观的香火虽然少了些,但只要有王家在咱们背后撑腰,咱们不愁吃,不愁喝。”
“哦?是哪个王家?”原先那个道士问道。
“这世上还能有第二个王家?自然是太后娘娘、娴太妃娘娘的娘家渤海王家了。”另一个鄙夷地说道:“渤海王家虽然不如前朝李丞相那样门生遍地,暗地里面往各行各业安插人手。只要有用的,渤海王家都不会放过,要不然渤海王家哪儿能那么多年屹立不倒呢?”
“哦哦,原来如此。”两个人说着说着就走远了。
疯道士仰面朝天,躺在青云观石阶汇集的道路岔口旁的大石头上,衣服敞开,灰尘满身,远远一看竟分不出是一块破抹布还是一团人。
疯道士听见了两个人埋汰自己的话,丝毫不介意,酒酣耳热,便沉沉地睡去。
这一睡就睡到大晚上。
一个巫女从远处提着一桶水来仰面浇在疯道士的身上。虽是春天,大晚上的这桶水浇下去就像倒春寒似的,陡增几分春寒料峭。
疯道士这才将眼睛睁开:“哟,是你啊。浇我这身水干嘛?呸,还是馊的,你是想让我生病不成?”
“病死你倒好了!”巫女把泔水桶往旁边一扔,与疯道士齐头坐在大石头上:“当初发生那样的事情我都没怎么样,少了一个人你倒寻死觅活的。不就是少了个人吗?没了她你就不活了?”
“没了那团火,我活着干嘛?”此疯道士正是“已死”的晋王谢博宇:“如今我倒真成孤家寡人了,要什么没什么…”
夜深人静,青云观里面的众人都歇下了,没人来听一个疯道士、一个巫女在谈些什么。
“谁让你当初不听师父的话呢?”此巫女正是被“南焦”焦渥丹要回来的紫儿:“如果你早点听师父的话,早点动手,何至于妻离子散?”
“我哪儿来的子?只有一位妻。”谢博宇说着说着,嘴巴含糊起来,就像浆糊黏在两瓣嘴皮子上,越搅越黏糊,直到最后把两片嘴皮子都沾上了。
紫儿嘴巴上也抹了浆糊,两个人提到那个人都不敢说话,生怕打破些什么、那些存在于遥远记忆里面的东西再也粘不起来似的。
紫儿还是那个紫儿,冲动的性子改不了,她忍不住问谢博宇道:“你说栎清身上的那团火,真的把她烧没了吗?”
难道她们“梅家女”注定都会被烧死吗?不论是被别人烧,还是自己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