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又恢复了静谧,只有风吹竹叶的声音。
苏墨风一人站在原地,久久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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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千城抱膝坐在已经有些发霉的稻草上,靠着冰冷的墙壁,怔怔地望着天窗外的那一小方夜空,一动不动。
人,有的时候很奇怪,凭着一口气就上了,今日的她就是这样。
那么多的人,那么大的事儿。
她怕么?她怕!
但是,她还是冲了上去。
虽然平日西陵雪嚣张跋扈、着实可恶,可也不至于要去害她。
再说,她也是可怜之人。
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是可怜的吧?
她是,她又何尝不是。
可就是这样一个可怜的女人,她今日还是出言伤害了她,在众目睽睽之下。
可是没办法,她要救那个男人。
他有那么多的事没有去做,他有那么大的抱负没有完成,不能让他就因为府中女人之事,无端葬送了自己。
明知道如此做,自己是死路一条,明知道如此做,他更会将她误会,她还是做了,甚至还想着越误会越好。
只有他误会了,众人才更加相信,戏,才真,不是吗?
悲怆么?明知会万劫不复,还是要去做。
回想自己今天在紫霞苑的表现,她只想到一个词。
妒妇!
一个为爱疯狂的妒妇。
所有人都是这样看她的吧?包括他!他再次说她是疯子,不是么?
疯子?
呵~她苦笑。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是个疯子。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打更的声音,竟已是四更天。
天牢里一片静谧。
其实,白日里她关进来的时候,也是很静,因为她是单独一人关开的,想来,重犯才有如此待遇吧?
弯了弯唇,她将脸埋进膝盖里。
天牢阴暗潮湿,夜里更是冷得渗人,又没有被褥,她只得自己更紧地抱着自己。
今日苏墨风为她求了七日之期,是要救她么?
那他呢?那个男人呢?
也会想办法救她吗?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她好不容易浅浅睡去。
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感觉到有人影靠近。
她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睛,待看清来人时,她瞳孔一敛,瞬间清醒了过来。
一行三人,一白两黑,皆是斗篷,宽大的斗篷帽子掩住脸,黑暗中只能看到三人的眼睛,阴冷可怖,让她想到鹰隼。
中间的白衣人的眼睛……她似乎哪里见过。
她还没来得及思量,甚至没能来得及站起身,一根细绳重重甩在她的肩头,她吃痛一呼,“你们……”
话还没有说完,喉间骤紧,细绳已经重重勒住了她的咽喉。
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执住绳索的一头,拉,大力。
她一惊,顿时明白了几人过来的目的。
杀人灭口么。
本能地,她挣扎,细绳却越勒越紧。
她想喊,可除了破碎的呜咽,她根本发不出一个全音。
“手脚都给我麻利点,完了以后将她吊起来,做成自杀的样子。”
中间白色斗篷的人突然沉声开口,竟是……女声。
甚至很熟悉,应该是身边的人。
千城脑海中吃力地搜索着。
可是,腹腔内的空气似乎瞬间被抽去,喉间紧窒又疼得尖锐,她的神识开始溃散、混沌……
眼前再也看不到任何景物,她甚至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心里不免苦笑:今夜竟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些人的手里。
突然,一阵凌厉劲风扫过,只听到有人闷哼的声音,有重物委地,禁锢在喉间的力量瞬间散去,颈上一松,她大口地喘息。
一抹浅檀入鼻,有温热的大掌抚上她的背脊,轻轻拍打,帮她顺着气。
心尖一抖,她又惊又喜,抬眸看向来人。
薄唇紧抿、面容冷峻,不是苏墨沉又是谁。
她刚想张嘴说话,他却先她一步,“你的武功呢?”
她一震,“我……我哪里会……”
“给三哥舞剑时的那份身手哪里去了?”他冷哼,大手却是更紧地将她抱在怀里,转眸看向屋里的其他三人。
两人已经横在地上痛苦抽搐,还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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