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性地朝鸽子的腿上看去,顿时,脸色一变。
鸽子腿上空空如也。
他犹不相信,大手又抓起鸽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眉心微蹙,面色冷凝。
每日都有小字条的,今夜怎么没有了?
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病了吗?
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大手一挥,白鸽扇动着翅膀,飞了出去。
他起身,走到门口,负手而立,黑眸凝着外面的夜色,薄唇抿起。
骤然,他回过身,走进屋里,抬手挥灭案桌上的烛火,又走了出来,轻轻带上房门,黑眸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猛地,脚尖一点,飞身而起。
只一瞬,那一抹淡青色的身影便消失在幽幽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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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苑
千城披着中衣趴在桌子上,面容惨淡地看着桌案上跳动的烛火,不时,又扭头看向窗外。
没有。
鸽子还是没有再来。
她故意今夜没有放小字条在鸽子的腿上,想看一下那个男人的反应,谁让他一直空鸽子来的,只字片言都没有,她就是想逼着他说句话。
她以为他会再次派鸽子带信来问一下,即使不问,最起码再派鸽子来一趟吧。
都没有。
她等了很久。
她就不明白了,一直都收到她的字条,突然一夜没有了,难道他就不担心吗?不去想着她会是因为什么原因吗?
看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可是,正常人的反应都会想吧?
难道是……鸽子没回去?在半路上出事了?
或者是……他那边出什么事了?他无暇顾及过来?
还是……
心中一片混乱,她做着各种假设,然后又做出各种否认。
她也终于明白,什么叫‘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了,原本,她好好地留张条,也省了现在在这里那么多的胡思乱想。
可是如今,她不想瞎想,也不成了。
不行!
她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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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沉一个旋身,翩然落于清华苑的院中,看到屋内一豆烛火,他的心终于稍稍安定。
疾步走到门边,却又陡然顿住脚步,几经犹豫,他凝神细听,原本他们练武之人,耳力极好,可是屋里竟然不见一丝声响。
难道睡了?
还是说真的病了?
如此一想,大手便不做一丝犹豫地推开.房门。
很意外,屋里竟然没人。
屋内、屏风后,床上都没有!
亮着灯,没人,难道出门了?
案桌上烛火摇曳,烛火的旁边摆着一杯未喝完的茶盏,他端起放到鼻下轻嗅,发现早已经温吞。
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他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床榻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完全一副今夜还没有上过床的感觉。
难怪今夜没有字条,原来根本就不在府中。
这么晚了,还出门,她能到哪里去?而且还亮着烛火,做出一副人在的假象。
难道是想掩人耳目?
出府?掩人耳目?
他瞳孔一敛,莫非是老三?
袍袖中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苏墨沉闭了闭眸,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觉得五味杂陈,“嘭”的一声巨响,他的拳头重重砸在桌案上。
桌案上的茶壶瓷盏一阵乒乓作响,砚台上的黑墨更是溅起,溅在桌案上,四处都是,斑驳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