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对了,你的脸是受过伤吗?”
男人一怔,抬眸看着她,黑眸深邃。
见他不语,千城只当是他不愿意说,遂朝他手一摆,“算了算了,我只是问问,成天那么重的面具戴在脸上,我替你累得慌。”
她竟然忘了,这世上面具有千百种,戴面具的因由也有千百种,怎么就一定是要受过伤呢?
她自己还不是顶着一张面具,又何必去强求别人?
话题打住,两人又默默吃了起来。
千城吃完最后一口面皮包的烤鸭脆皮,又吮了吮手指上酱汁,觉得这烤鸭真的很好吃,而且跟现代的北京烤鸭吃法还一样,伸手准备再包一块,陡然就感觉到有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
她一怔,抬眸,就看到司空畏黝黑的眸子正深深地绞着自己。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她抬手摸了摸脸,甚是疑惑。
“别动!”男人倾身凑了过来。
她一惊,本能地往后一避,却被男人摁住,又伸出大手捧住她的脸。
她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男人骤然头一低,就吻上了她的唇角。
什么情况?
千城呼吸一滞,连忙伸手推拒,可当她意识到男人只是轻轻舔去她唇边的酱汁时,浑身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样,顿时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动弹不了分厘。
这感觉,这感觉……
还记得在现代,每每她或者萧寒过生日的时候,萧寒都喜欢用蛋糕上的奶油来闹她,弄得她满脸都是,然后又来亲她,将她脸上的奶油舔去,也不嫌脏。
这个男人……
昨夜那样强硬地以吻哺药,今夜又是……
怎么会?两人怎么会如此相像?
她有些恍惚地想着,突然暗惊,蓦地伸手将他推开。
染千城,你在想什么?
你是因为太渴望温暖了吗?你还嫌自己活得不够悲惨吗?
你为何要一次一次地这样自欺欺人?
萧寒已经死了,你的萧寒已经死了,任何人都不是,任何人都不是他!!!
被她一推,司空畏却也不恼,稍稍拉开了一点和她的距离,邪魅地笑着,黑眸晶亮得如同天幕中的星子,“你吃东西的样子……很诱.人!”
“流.氓!”千城又羞又恼、满面通红,手中没吃完的面皮烤鸭就脱手而出,朝他砸了过去。
他低低一笑,也不避不躲,大手一伸,轻轻松松将面皮烤鸭接在手里,放到嘴里咬了一口,优雅地吃了起来,黑如濯石的眸子依旧兴味地绞着她不放。
果然,人至贱,则无敌啊!
好吧,她染千城服了!
“我吃饱了,你慢吃!”
噌地一下从位子上站起,她说完,扭头就走。
司空畏也不拦。
千城不明白,到底是她的哪句话,还是她的哪个动作愉悦到了男人,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分明还听到了男人低低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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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皇宫已经乱作一团,所有的禁卫都被调集。
京师里也是一样,大街上随处可见穿着黄马甲的锦衣卫。
因为,边国来使失踪了。
今日本是他回国的日子,文帝和皇后以及众大臣都到宫门口欢送,云蔻也是一袭新装,静静地坐在软轿中等候,可是,却迟迟不见边国使臣的影子。
文帝派人去驿馆去请,驿馆里面亦是没人,四处去找,也未果。
众人想,许是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先等等!
结果,等到了天黑还不见人影,文帝就急了。
边国本来对西苍就觊觎已久,只是苦于一直没有理由挑起战争,如今,这要是使臣在西苍有个三长两短,那还了得,势必引起两国血战。
于是,下令,禁卫、锦衣卫通通出动,势必一定要找到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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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月上中天!
屋里没有掌灯,桌上一顶青铜面具。
司空畏负手立在窗前,静静地望着外面的繁星满天,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皎皎的月光打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将他镀上一层清冷的颜色,仿若神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