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城回过神,依旧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对着苏墨沉嫣然一笑,颇有几分挑衅的味道,“该不是四爷爱上我了,舍不得我上战场吧?”
苏墨沉一震,不意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薄唇紧紧抿起。
连苏墨风亦是心口一撞,微微拧了眉,不知她又是唱得哪出?
她不是最怕被他识了身份吗?
又怎会如此大胆?
见苏墨沉不响,千城依旧笑得璀璨,清亮的水眸中流转着万千风华,“怎么?是不是说到四爷心坎里面去了?”
边说,她甚至边伸出白璧纤长的手指,轻轻敲击在他左胸口的地方。
只是不经意的一个动作,不媚、不做作,却生生带着魅惑众生的风.情。
苏墨沉脸色一沉,伸手抓住她乱动的皓腕,声音暗哑低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挑.逗么?
她还真不是。
千城轻笑出声,似嘲讽、似娇嗔,朱唇轻启:“四爷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末了,又微微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旁,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如果不幸被我言中,那我想说,四爷的爱还真够肤浅的,我染千叶不稀罕!所以,我绝不会回去!”
说完,不等男人做出反应,咯咯一笑,转身便入了营帐。
帐外,两个男人一动不动,久久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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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第二天夜里就要上阵杀敌,所以头一天的膳食特别丰盛,将士们可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入夜,篝火燎原、军歌嘹亮、杯酒热闹。
苏墨风和千城各自去了自己的五万人那边把酒言欢、振士气。
苏墨沉一人在帐中看着地图,研究着第二日夜袭的攻略。
不知为何,看着看着,觉得那地图上的一圈一圈符号像极了某个人的眼。
那眼不停地变化着。
嘲讽的、希翼的、沉痛的、失望的、狡黠的、俏皮的、哀伤的……
最后竟变成了一双双流泪的眼。
心中微躁,大手猛地将地图合上,他捏向有些隐隐作痛的眉心。
“来人!”
帐外有人应声而入,“四爷!”
“端些酒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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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习习。
苏墨沉坐在营地后面的一处残亘断壁上,兀自一人饮着酒。
风过衣袂,有些透体的凉。
因平日里需谨慎的事情太多,他很自律,极少饮酒,难得这样痛饮,竟发现说不出的酣畅和刺激。
那辛辣灼烧的感觉从舌尖一直到心底,浓烈得无以名状。
慢慢地,身子就热了。
头顶繁星满天。
他望着远处天边最亮的两个星星,微微眯起了黑眸。
曾经有个女人告诉他,那是牛郎和织女星,每年七月初七见面,平时都只能这样遥遥相望。
其实,他现在发现,能遥遥相望也是一种幸福。
最起码彼此都在自己的视线里,不是吗?
这世上,很多人连相望的机会都没有。
例如,他和她!
咽下心中的苦涩,他仰脖,又饮下一口酒,缓缓吞了下去。
一股辛辣直冲上鼻子,他呛得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千城,你在哪里?
我想你!
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远远地传来营地上众人的欢声笑语,他弯了弯唇,越发觉得夜是那样清冷和凄凉。
似乎,他永远是一个人!
一个人的皇子。
一个人的主帅。
一个人的落寞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