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无语,两人坐了一夜。
她知道自己在那撕心裂肺的一咬中,拼尽了全力,也拼尽了最后一丝坚持的勇气。
那一夜以后,她闭门不出,她也在自己一个人的沉淀中,想了很多事,这么多年她和他的事,也想明白了一些事实。
他终究不是她的。
想起他身上的毒,想起良妃给解药的条件是要她能怀上孩子,所以她演了假孕这出戏。
即使良妃是她娘,她也决定这样骗了,毕竟幸福不幸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如果他的心不在她这里,即使,她有了他的孩子,她也是一个悲剧。
想让一个没有怀孕的人出现喜脉其实很容易,用药就行,曾经童素倾就对西陵雪用过。
她用了药,太医查出是喜脉,她让婢女去通知苏墨沉。
苏墨沉紧接着就来了瑶华宫,然后也不说什么,就坐在那里饮茶,如同上次她下药破坏千城的脉象时一样,静静饮茶、面色冷峻。
她想笑,可终是连笑的力气都没有。
她知道,这个男人又以为她是在玩什么伎俩了。
许是不想再被这个男人看轻,她将良妃的计划和盘托了出来。
她以为他会震惊,或者生气,没有,都没有,他很平静,就像早已经知晓一般,她甚至还看到他的眸中掠过不易觉察的光亮,他说,“她果然是被逼的。”
她自是知道,他话里的那个她指的是谁。
如果说她的心经过那夜那件事以后,已经死了,那么听到他的这句话时,她的心也终是彻底死透。
咽下所有苦涩、摒弃所有杂念,她只想帮他拿到解药。
于是他们合力演着这出戏。
谁知道到头来,毒并非良妃所下,良妃也没有解药,她还莫名其妙成了七公主,成了他的妹妹。
老天真是会开玩笑。
她不知道自己该感到庆幸,还是应该感到悲哀,悲哀这些年他对她的以礼相待,庆幸这些年他对她的以礼相待。
才让他们之间清白。
不论她是他的云妃,还是他的皇妹,他们之间清白,不是吗?
手臂举得有些酸,她放了下来,她缓缓掠过殿中众人的眉眼。
有人震惊,有人叹息,有人讥诮,有人木然,她甚至还看到了十四沉痛的双眼。
她是苏墨沉的妹妹,便是这个男人的姐姐不是吗?
好,很好,一直以来她觉得难以处理的关系一下子迎刃而解了。
“云蔻!”
是文帝苍老颤抖的声音。
她缓缓回头,骤然,身旁人影一晃,一声女子的嘶叫划破所有的静谧,也划破所有人的耳膜。
“我杀了你!”
所有人大骇,云蔻亦是一惊,以为良妃的目标是她,脚尖一点,本能地闪躲,却在下一瞬发现,不是!
虽然锁着沉重的脚链,良妃依旧身轻如燕,她手持一柄短小的匕首,直直飞向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