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半夏咬牙:“他们是圆满了,我呢?你就不担心影响到我的大好姻缘?”
萧煜脚步一顿,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你会娶妻生子?”
“不会……”
“那不就成了。”
从对话上看,这两个人达成了同一个结论。然而实际上,他们考虑的问题却不尽相同。在萧煜的认知中,灵师当属于修行之人,断绝七情六欲;而对楼半夏而言,她费尽心思跑到这里,就是为了寻找属于她的“真情”,只是她虽然为方便行事扮作男人,本质上却还是女人,娶妻生子不太可能……
萧煜一直抱着楼半夏回到了她暂住的小院,一路招摇,惹了不少或惊愕或疑惑的目光。摄政王府中,一个瘦小的侍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侧门,不知去向。
季阳已经在摇篮中睡着,看着他的乳娘和小厮见萧煜和楼半夏回来便自觉退了出去。身后的门一关上,萧煜便将楼半夏扔了下来。萧煜动作太快,楼半夏跌了个踉跄,扶着圆桌坐下:“过河拆桥,真是狠心,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扮作断袖?”
“我的陛下,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仅仅一句话,却叫人体会出了百般滋味。
世人皆羡慕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以为萧煜把持朝政翻云弄雨逍遥快活。然而皇帝亲政,又怎会对权大势大的萧煜完全放心?摄政王,走出去威风凛凛,却未必是个好差事。
回到书房,萧煜借由丞相府大火一事,召见了几位门客,在书房中秉烛夜谈,直至天明。
翌日,萧煜早朝归来,却得到楼半夏已经带着季阳离开的消息。萧煜连朝服都未曾换下,便转去了牵情阁。
碧蕊开了门见到来人是萧煜,自觉地将人让了进来:“公子们正在暖阁中。”萧煜也不用她带路,熟门熟路地上了楼。
萧煜推门而入的时候,一绿衣女子正跪在楼半夏面前,涕泪横流。
绿衣女子听到开门的声音回头,眼中的阴狠和愤怒几乎化作刀剑往萧煜身上扎去。
萧煜解下斗篷,一点也没有打扰了别人的自觉,也仿佛没有察觉到女子的敌意,如同在自己府中一般自在:“这位是……”
姽画起身挡住了绿衣女子看向萧煜的眼神:“还要多谢王爷昨夜遣人送信。”
“无妨,”萧煜理了理袖子,眼神越过姽画落在绿衣女子身上,“她就是昨夜那棵柳树?”
这句话也不知是戳到了绿衣女子的哪根神经,她顿时暴起,刹那已经越过挡在自己面前的姽画,直冲萧煜而去。萧煜弯腰躲过迎面而来的柳枝,楼半夏已然拦在了他面前,一脚踩住了自绿衣女子袖中挥出的柳枝,高声呵斥:“毕巧,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