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心思拿到了戏签的人自然都想坐在最好的位置上观看这一场木偶戏,本以为先来后到,也有人权势压人,结果却被几个来历不明还来得最晚的家伙给占了最好的位置,其他人难免有点怨气。
不过,那几个公子哥儿一见到萧煜,那点儿怨气早就没了。其他人见他们都已经偃旗息鼓了,自然也不敢说什么,楼半夏等人得以安宁。
萧煜扯着楼半夏坐在一起,一幅关系很好的样子,毫不避讳:“碧蕊怎么没跟着来,这样不就浪费了一支戏签了?”
楼半夏从他的手中抽回自己的袖子:“我们都出来了,季阳怎么办?”
楼半夏的眼神落在小小一方戏台上并没有看萧煜,萧煜侧着头看她,那种心脏被猫爪子挠的感觉又泛了上来,痒得人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挠一挠。终究,萧煜也不过是将掩在袖袍之下的手紧了又紧,脸上一点都不显情绪。
锣鼓声起,看台上最后的私语声也消失了,戏台上缓缓降下几只丈高的木偶,木偶各有形态和装束,表明了他们各自的身份。它们身体的各个关节都缠着细线,一直连接到白色幕布上方探出的细小木棍上。随着木棍翻转提拉,木偶在小小方台上做出各种动作。幕布后传出咿咿呀呀的唱词,时而婉转哀戚,时而慷慨激昂,男女唱腔交错相对,谱写了一场荡气回肠的将军戏。
随着剧情逐渐进入高潮,看台上呜咽声一片,引人侧目。
在楼半夏几人看来,这木偶戏的剧情虽然也算得上感人肺腑,却没有到让人泪流满面的地步。就在楼半夏身边的萧煜看上去也没有太大反应,而萧煜勉强也算得上是一个正常人,这就说明看台上其他人的反应是不正常的。
将注意力从木偶戏的剧情中挣脱出来,仔细感知,楼半夏发觉有一股似有若无的力量盘旋在看台上,便如同木偶身上的细线,缠绕在观众身上。顺着那股力量追溯而去,来源就在幕布之后。
便在楼半夏猜测之时,又一个木偶人出场了!
明明这个木偶和其他的木偶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不一样,甚至这只木偶的做工比之其他木偶尚显生涩,但是它一出场,便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让人不由自主地将全部心神都落在它的身上,连剧情都不那么关注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楼半夏觉得,这只木偶在出场的时候,似乎转了一下眼睛。而它的魅力之源,也是来自它的眼睛——它有一双有神的活眼。再去探那股纠缠在看台上的力量,最终的来源竟然就是那只刚刚出场的木偶!
“什么情况?”
楼半夏另一边的姽画轻声嘀咕着,应该也发现了这只木偶的不寻常之处。
事实上,他们五个人,只有良棋还是专心地看着木偶戏,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姽画和听书暂且不谈,萧煜浓重的戒备心让他在自己的情绪开始不受控制的时候便强行将心神从木偶戏中剥离了出来——他讨厌失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