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过去,鼓的灵魂已经与生魂无异,红光渐渐消失。饮邳和楼半夏都屏息等待着,等待着灵魂回到鼓的身体,将鼓复活。
然而,直到红光彻底消失,鼓的灵魂却始终浮在他的身体上方,不肯和他的身体融合在一起。饮邳伸手将楼半夏抓到冰棺边,强有劲的手指几乎将楼半夏的肩膀捏碎:“这是怎回事?”他的愤怒中带着几分无措,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这个时候他能依靠的只有楼半夏,同时,楼半夏也是他泄愤的对象。
楼半夏踉跄一步,扶住冰棺才稳住了身形。掌心被冰棺的温度刺得生疼,楼半夏却没有什么反应。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要是她说不知道绝对会惹怒饮邳,万一他一时冲动,她可能就没命了。
“凌均刺呢?”楼半夏故作镇定地看着冰棺中的鼓。
银白的四棱刺擦过她的脸颊,引起一阵刺痛,楼半夏却无暇顾及。接过凌均刺,楼半夏轻轻推开饮邳,自己站到最靠近鼓的位置,平举凌均刺,将其放入冰棺中鼓的手中。
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冰池的冰寒之气几乎沁入了骨子里,空气凝滞,连呼吸都困难。
楼半夏紧张地擦过自己脸上刺痛的伤口,沾了一手鲜红。脑海中灵光闪过,楼半夏突然抽起凌均刺扎入鼓的身体,饮邳都没来得及拦住她。
“你在干什么!”暴怒的饮邳一掌挥开楼半夏,楼半夏狠狠地砸在了宫殿的圆柱上,内腑震动,口中一片腥甜。
冰棺中灵光大盛,饮邳也被逼出冰池之外。被愤怒染红了双眼的饮邳闪到楼半夏身边,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咬牙切齿:“你找死!”
楼半夏双手吊着饮邳的手臂,脖子几乎被掐断,眼睛却一直看着冰棺。
如白昼般的灵光在几息之后便倏地消失了,冰棺中的鼓已经也已经恢复了人形。楼半夏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张口却无法言语,只能抬手指点冰棺的方向。
饮邳回头,就看到冰棺中的人艰难地想要爬起身。几乎被掐断脖子的楼半夏被扔下,猛烈地咳嗽、干呕着,眼眶中都被激出了生理性的泪光,她却无暇顾及。饮邳已经将鼓带出了冰池,鼓大概还没有适应现下的情况,有些站不稳,一只手紧紧抓着饮邳的手臂,表情有些无措。
楼半夏扶着圆柱自己站起来,内腑火辣辣地疼着,饮邳那一掌可不是虚的。
鼓渐渐反应过来当下的情况,迷茫地看着饮邳:“我……不是死了吗?”
饮邳看着鼓澄澈的眼神,看到鼓醒来的喜悦逐渐被恐慌替代。鼓还是那个善良纯澈的鼓,而他已经不复当初的模样。这样的自己,还能配得起站在他的身边吗?
饮邳突然收回扶在鼓背上的手,鼓猝不及防踉跄一步,手中将饮邳抓得更紧,眼神更加迷惘:“饮邳,你怎么了?”
楼半夏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肯让鼓陷入“泥潭”的也是他,现在战战兢兢不敢面对鼓的也是他,真是矛盾得可爱又可笑。
鼓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在,目光转过,好奇的眼神打量了楼半夏又开始打量这座宫殿。虽然他在这里呆了上万年,却一直是一具尸体,从来没能睁眼看过这里。这一打量,鼓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