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半夏也不跟他争辩,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当做没听见她的话的龙脩,似乎真的心中有气。龙脩尴尬地放下酒杯:“那你想要什么?”虽然他素日脸皮厚得很,但是事情扯上他的尊上,他就没法视而不见了。
“你这么一说,我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楼半夏坏笑,“不如,这笔账先欠着,等我有需要的时候再跟你讨要。”
龙脩脸抽了抽:“这我也太亏了,再说了,是尊上把你打伤的,又不是我把你打伤的。”
“借勾引之名把我强行带到魔界来的是你吧?或者,我可以去找饮邳投诉一下你行为,看在我救了鼓的面子上,他应该不会吝惜把一个下属给我驱使。龙脩,你觉得在饮邳心里,是鼓重要还是你重要?”
楼半夏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龙脩的左臂,意思很明显。龙脩被怼得没话说,打开折扇不停地扇风给自己降火:“算了算了,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只要不故意为难我就行。”
等二人谈妥,萧煜才开口:“你还是先去处理一下伤势。”
楼半夏脖颈处被饮邳掐出了印痕,此时已经是一片青紫之色,看着十分骇人。楼半夏摸了摸脖子:“我这就去,这不是要让龙脩看看我的惨状,好跟他谈条件嘛。”
翌日,龙脩从饮邳处回到府上,给楼半夏带回了一块鹰爪模样的令牌。那是饮邳的亲信才有的魔尊令,足以威慑大多魔类,更可差遣饮邳的下属。饮邳能把这东西给她,看来鼓和他之间的误会应该已经解开了。
“你们是要在魔界多留几日还是回去人间?”龙脩殷勤道,“不如再留些日子,看看我们魔界的风土人情?”
“不了。”
“算了吧。”
楼半夏和萧煜同时开口,皆是拒绝。楼半夏知道自己被龙脩强行掳走,姽画他们一定会担心着急;萧煜身为天烬国摄政王,也知道自己的失踪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因而,二人都不愿意多呆。
楼半夏和萧煜失踪将近一个月,良棋自从回到牵情阁之后便日日念叨着要烟琴回来,对听书却是疏离了许多。萧长风对外称摄政王已然归来,只是身染恶疾,不宜见外客,被他留在宫中养病。牵情阁外的禁军少了大半,却没有全部撤离。与此同时,萧长风以雷霆之势将朝政大权收拢于自己手中,已然有了当年先帝的风采。
干燥的冬日逐渐过去,连绵的春雨给世界带来新的活力,从冬日的沉寂中醒来。天烬国地处南境,山清水秀,一到春天便有种朦胧的缠绵之感,如同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女子,呢哝软语,睡眼惺忪。
然而,作为天烬国都的晏城在这个春日却弥漫着令人心惊肉跳的沉郁气息。自从萧煜“重病”缠身,朝堂之上风起云涌,不少大臣私下里猜测是萧长风幽禁了萧煜,目的就是从他手中夺回朝政大权。萧煜若是大权不再,与萧长风生出嫌隙,那么由萧长风提拔上来的官员很有可能会受到波及,难免人心惶惶。
有人忧心忡忡担心自己的处境,也有人幸灾乐祸推波助澜,亦有人袖手旁观保持中立。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就在晏城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几乎燃起火药味的时候,萧煜却突然“病好了”!
当上朝的官员精神紧绷准备新一轮唇枪舌剑的时候,作为“战火”导火索的萧煜却突然“痊愈”,回到了朝堂之上,与皇帝之间也并没有朝臣想象的阴风冷雨,反而如春风和煦,仿佛萧煜真的只是生了一场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