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待人疏离有礼,看上去总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是却时常不经意间在眉宇之间透出愁绪,似有心事。伍书宁问过几次,莫离都只说是往事缠心,难以释怀。再问下去,莫离只是摇头不语,伍书宁也不好追问。
“莫离口中的往事,应该是指他父亲的事情。”萧煜打断了姽画的叙述,给予补充。
莫离的父亲是七国时期扶英国的上将军。
莫将军当初为扶英国立下汗马功劳,征战沙场半辈子,没有战死,却为朝堂奸佞所害,背负了通敌害国的罪名,陷于牢狱,枉死于铁牢之中。莫离是莫将军的独子,莫将军入狱之后,将军府的老管家就暗中将莫离送出了扶英。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他再出现,已经是在凌天身边。当然,那时候莫离还没有暴露身份。”萧煜揉了揉眉心,“后来伍书宁带领宇穹的军队灭了扶英,却意外地给冤死的莫将军洗雪了冤情。真正通敌叛国的,是当初在朝堂上构陷莫将军的尚书,通的敌就是宇穹……不,应该说,那位尚书本来就是宇穹潜藏在扶英的细作。”
这也就不难理解莫离的行为了。
楼半夏抿了口水:“按照时间线捋一下,莫离的父亲在扶英枉死,莫离从扶英逃亡到凌天,成了凌天的谋士,潜入宇穹,接近伍书宁,利用伍书宁施行计划,最后毁了宇穹,成就了凌天。我们现在要找伍书宁,应该往伍书宁身死之处寻找。”
“为什么?”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楼半夏身上,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楼半夏敛眸解释:“人死之后,灵魂会被当地的鬼差带往冥界,进入轮回。一般而言,转世的地域还是会在将他带往冥界的鬼差的负责区域之内,或者是去往死者执念最深的地方。”
姽画将刚刚画好的画像挂在墙上,退后两步看着画中人的眼睛:“执念,他的执念就是战场。”伍书宁一生潇洒骄傲,在战场上从未有败绩,第一次失败,就导致了宇穹灭国。
“所以,殊途同归。”楼半夏清脆地击掌,“从凌天王朝之后,大陆的疆域版图变化诸多,当初伍书宁带兵与凌天交战的战场,萧煜,你能推测出大概的方位吗?”
萧煜蹙眉:“大概的位置我知道,不过要精确范围的话,我还要回去研究一下地图。”
“等一下!”姽画突然惊呼,踉跄后退,撞翻了凳子,一直撞到桌子上才稳住了身体,“我好像看到了什么……”
楼半夏扶住姽画,姽画倚在楼半夏怀里,紧闭着眼睛,呼吸急促,豆大的汗珠自她鬓边滴落,握着楼半夏的手臂的手都在颤抖,半晌才恢复过来。
扶着姽画坐下,楼半夏掏出手帕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怎么样,你看到什么了?”
“天空是暗红色,云层很厚,压得很低。盛开的彼岸花,红得像血一样,开满了黑色河流的两岸。河上有一座桥,他……伍书宁穿着银色的战甲,握着长枪站在桥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