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真的死了吧。”
“呵,”祁战抱臂,“活了千年的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楼半夏将雕刻着宫宇的玉印举到祁战眼前:“他能活下来,是因为有这个。为了完成自己的承诺,他承受了千年的孤独,一个人在湖底等着。如今我们答应帮他完成心愿,他便将此物给了我们作为酬劳。刚刚的箫声,应该就是紫玉箫感知到莫离的消失而发出的悲鸣。”
楼半夏话音刚落,祁战已经消失。千鲤湖边,只剩下五个人影还站着。片刻之后,在祁战的箫声中倒地的百姓逐渐清醒了过来,皆是一脸迷茫的模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倒在地上。
“神迹,神迹不见了!”人群中有人惊呼,引起一连串此起彼伏的惊异之声,却没有人提起后来突然出现的祁战,看来是都被消去了那段记忆。
回到牵情阁,萧煜异常地沉默着,连良棋找他对弈都拒绝了,只一个人捧着茶盏发呆,一副思考人生的模样。
姽画用笔杆捅了捅沉迷于研究从湖里捞上来的印玺的楼半夏,示意她跟萧煜说说话,劝劝他。楼半夏收起玉印,声音不大不小:“萧煜,中午留下吃饭吧。”
萧煜顿时来了精神,一点也没有忧郁的感觉了:“好啊,吃什么?”
“暖锅。”
暖锅就和火锅差不多,也不算什么稀罕玩意儿。但是一群人围在一张桌子上一起吃,萧煜还真是没有过。生于皇家,规矩比人多,就是在军营的时候,他大多也是一个人吃饭。留人吃饭,算得上很高的恩赏。
没想到,他自己也被“恩赏”了一回。虽然一开始不太习惯,气氛倒是不错,令人食欲大开。
听书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回来就看到自己的碗中多了半碗肉片,汆烫得恰到好处,入口的温度也刚刚好。桌边几人,碧蕊被季阳缠着,烟琴被萧煜缠着,姽画专心致志地盯着汤锅中转悠的香菇,估计也没那么好心给他烫肉片。剩下的,就只有埋头用筷子蘸酱料吃的良棋了。
看着良棋做贼心虚的样子,听书失笑,素来没什么温度的嘴角微微上翘,从暖锅中捞出良棋最喜欢的丸子送到了他的碗中。良棋的脸红到了脖子根,筷子戳了几回都没戳上丸子。突然有只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筷子,带着他的手将筷子准确地扎入了丸子里:“怎么,连吃饭都不会了?”
良棋心里偷笑,脸上却故作不高兴:“对啊,我不会吃饭了,你喂我啊!”然后,刚刚还在他碗里的丸子莫名其妙就到了他嘴里。看着良棋呆愣的模样,听书又是一阵忍俊不禁,良棋也绷不住笑了。
楼半夏往暖锅里下了几片豆腐,眼神扫过良棋和听书,长舒一口气。良棋和听书冷战的这段时间,她和姽画也不太自在。总归低头不见抬头见,又不是有什么解不开的隔阂,关系还是融洽一些比较好,大家都自在。
萧煜看着翻滚的汤锅,又往楼半夏身边靠了靠:“其实,我还是挺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