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前后脚,萧煜却没能追上楼半夏,跟了几步便失去了她的踪迹。萧煜挫败地锤了下手边的树,继续往前找了会儿,却一直没见到楼半夏的踪迹,颓丧地准备回去。这么好的献殷勤的机会,就这么丢了!喝茶,喝什么茶!
萧煜往回走了不过数米,密林深处突然传出凌厉的琴音,杀气凛然。
古琴之乐声,当如流水之淙淙,便如当日楼半夏在画舫上所奏之曲,温柔悦耳,却不该是此时几乎刺耳的凌厉。萧煜立时往琴音来源处追去,然而有两道身影比他更快。
姽画和听书一听到琴声就知道定是出事了,留下良棋在原地保护宁逸之,二人便跃入林中,踏枝而行,顷刻便看到了楼半夏与一黑衣人在林中纠缠。楼半夏对近身袭击最是不擅,对方却是个中高手,楼半夏只能四处闪躲,寻找间隙以琴音为攻。对方攻势太过密集,是以楼半夏的琴音断断续续,难成气候。
听书拔剑而上,缠上那黑衣人,楼半夏趁机跃上高树,十指飞速在琴弦上跃动,谱出恢弘的曲调。随着琴音越来越激昂,林间卷起阵阵阴风,如同从阴森地狱中吹出,令人不寒而栗。楼半夏泛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与听书交战的黑衣人,左手食指挑动,断弦之音响起的同时,在林中盘旋的风顿时化作无数道风刃,尽数往黑衣人身上招呼。
黑衣人无处躲闪,身上顿时布满伤口,血肉模糊。断开的琴弦自楼半夏指尖飞出,缠上了黑衣人的脖子和四肢,将其生生从地面悬上半空,挣扎不得。
温热的血从黑衣人的身上滴落到地面,溅开成一片。楼半夏自树上跃下,神色冷厉,那眼神仿佛恨不得把黑衣人扒皮抽筋了。
萧煜揉了揉被琴音震得鼓胀的耳朵,似乎还能听到回旋的琴声:“阿琴,他做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
“对啊。”他们都知道楼半夏不是情绪外露的性格,像现在这样把愤怒写在脸上,可见黑衣人一定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楼半夏咬牙切齿:“我刚才要是反应慢点,就该被他摸裆了!”
空气顿时凝固,每个人的表情各有精彩。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萧煜,扯着楼半夏上上下下地打量,重点关照了差点被“偷袭”的部位。楼半夏被看得恼火,一脚把人踹开。挥手间,黑衣人从空中坠落,狠狠砸在地面上,那声响让人听着都觉得疼。
一脚踩在黑衣人的胸口,楼半夏掰过他的脑袋,四目相对,一个狠戾,一个失神。不是黑衣人不想表现得凶狠一点,只是他浑身骨头寸碎,体表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痛苦让他根本没有力气去表现自己的凶狠。
姽画怕楼半夏一冲动直接把黑衣人杀了,连忙上前抱住她:“阿琴,你冷静啊,他现在还不能死,我们得先搞清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到时候再拿他撒气也不迟啊。”
楼半夏扯开姽画:“我还没失去理智,这不是正要审他吗?”
“哦……”姽画还是不敢离开,就一直站在楼半夏身侧,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