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去瞧瞧,若是吕公子还未出府,便请他来……去观星亭。”假玉良含羞带怯,却又有些迫不及待。小巧应喏,快步离开假玉良身边。
小巧刚到前院,便见一小厮急匆匆地往这边跑:“小巧,小巧!”
“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小厮喘了两口气:“我方才经过书房,听到王爷说,说吕公子心比天高,一介白衣之身竟想攀附我们襄王府,要……咔!”小厮举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你快去告诉郡主,让她去求求王爷,晚了就来不及了!”
小巧闻言,心中凛然,没有想到此事竟然会有这般的转折,只得快步回了后院,将此事告知郡主。跑得太急,小巧被自己绊了个趔趄,却还是没缓下脚步。
假玉良得知此事,急忙前往书房,却被门前的守卫拦下,任她撒娇打泼,萧勉都不肯放她进去。
咬了咬牙,假玉良屈膝跪下。膝盖砸在坚硬的青石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旁人听着都疼,假玉良却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萧勉不肯出来,也不让她进去,没关系,反正丢脸也是丢已死的玉良和襄王府的脸。
“父王,玉良自幼有父王庇护,从未遭临大祸,不识人间疾苦,不懂人情冷暖。此番遭难,死过一回,玉良方才识得人心。玉良遭难之际,花容不再,性命堪忧,平日里口口声声说着爱慕女儿的世家公子全然不见踪影,只有吕公子顶着吕家人的压力,执意要娶女儿。父王,您曾经说过,人间最是难寻有情人,吕公子就是女儿的有情人呐!”
书房里的萧勉喝尽茶盏中的最后一口茶,挥手想要将茶盏摔下。想想这茶盏是自己平素用惯的好物件儿,放下茶盏换了一旁的陶瓷笔筒砸在门上,“咚”、“砰”两声,不只是假玉良,连守门的侍卫都吓得腿软。别看现在襄王殿下好说话,曾经也是个杀伐果决的主儿,真要生气起来,多年安然的襄王府,说不定就得见血了。
姽画和良棋趴在房檐上瞧着,正觉良棋脑中突然冒出一个点子:“这么令人感动的场面,不如我们给她添点柴加把火,好让襄王殿下早些心软?”
姽画眼前一亮:“你是说……”
假玉良在书房前跪下没多久,明明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被天边飘来的乌云挡住,不过片刻,细雨霏霏而下,落在人身上如同冰粒子一般,让人禁不住打起寒噤。玉良在雨中岿然不动,神色愈发坚毅。
“父王不同意女儿与吕公子的婚事,女儿就在此长跪不起!”
天际一声闷雷乍响,却掩盖不去假玉良的声音。雨势渐大,假玉良纤细瘦弱的身躯在雨帘中瑟瑟发抖。原本梳得精致的发髻在雨水的冲刷下逐渐散落开来,贴在假玉良的脸上、衣服上,狼狈不堪。连书房前守备的侍卫,见到这样的郡主,也禁不住动容,生了恻隐之心。
良棋和姽画依旧趴在房檐上看着,姽画啧啧:“好一个痴心痴情的女子!”
奇异的是,姽画和良棋面前雨落如珠,身后却是一片晴好。若是将视野放得再宽一些就会发现,整个晏城,只有襄王府内被突如其来的大雨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