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在小镇上晃荡了几日,再见到楼半夏和良棋,梁硕跟见到了亲人一样:“你们总算回来了!嗯,宋姑娘和鼓公子呢?”
“回去了。”
楼半夏不欲多加解释,梁硕也没有追问:“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办完了我自然会回去的。”
良棋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阿琴,你要自己去易天城吗?不行,太危险了,我要和你一起去!”
梁硕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易天城,那是什么地方?”
楼半夏却没有答应良棋:“这件事我一个人办就可以了,多一个人反而难以安排。而且,那是易天城,如果有人发现了你的身份,那我们就真的是有去无回了。乖,你跟梁硕先回晏城,我很快就回去了。”
“可是,可是你要是被发现了……”
楼半夏捏住良棋的脸:“你忘了,我可不只是灵师而已。就算是落到易天城的人手上,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楼半夏这不是哄骗良棋,只要她亮出身份,易天城还真拿她没辙,不过暴露行迹是肯定的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无法预料。
良棋红着眼眶看着她:“你说真的,不能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我可是天命异星,上次那么凶险,我不还是挺过来了吗?”
梁硕也没有想到,临了楼半夏突然来了这么一出。王爷那边传来消息,北疆开战,他兄长领兵沙场,他也想早日回去。晏城的消息,总是比这犄角旮旯的来得快。不过,他还是将开战的消息跟楼半夏说了。
楼半夏没有太惊讶,只是说了一句:“这么快就开始了吗?”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闹得梁硕抓耳挠腮想不通,干脆也就不想了。
临近掌门大弟子和掌门千金的大喜之日,整个易天城都弥漫着喜气洋洋的氛围。各路宾客逐渐到访,易天城附近的城镇都热闹了不少,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来历不明其貌不扬无甚修为的青年。
楼半夏跟在一队马车之后,这几日四处打探,她可以确定这一行马车是易天城特地请来的乐师。她要做的,就是偷梁换柱,李代桃僵。
这时候,从莫行舟那处得来的敛气丹就派上了用处。在无人处悄无声息地从后方登上马车,车里闭眸假寐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楼半夏一掌拍晕。楼半夏没想要他的命,只是想借他的身份一用而已。没有请柬,她无法进入喜宴。
仔细一看,楼半夏才发现,这个乐师也有一副好皮囊。闭着眼的模样,乖巧得让人心疼,令人不由自主生起恻隐之心。不过楼半夏此时可没有心情欣赏美人,按着乐师的模样修饰着自己的五官,片刻之后,楼半夏便成了乐师的模样。
扒下乐师的外衣穿在自己身上,楼半夏满意一笑,将尚在昏睡中的乐师收入乾坤袋中:“不好意思了,等我办完事情就放你出来。”
她不知道,乾坤袋中的男人悄然睁开了双眼,笑得一脸诡谲。
车壁上挂着古琴和萧,看来都是属于这个乐师的。楼半夏抬手取下古琴,拨动琴弦,古朴悠长的声响便荡了开去。车外传来询问声:“南莲先生是决定用琴了吗?”
楼半夏并不应声,外面的人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易天城戒备森严,进出之人都要严加盘查。楼半夏抱着琴坐在马车中,盘查之人只是打开车门看了一眼,并未多加为难。便是开门的功夫,楼半夏看到了入口处的苏方,也不是是不是为了让她能够顺利进入易天城特地守在这里的。
苏方的眼神从楼半夏身上扫过,接受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心中一跳,侧首问旁边的师弟:“马车中是什么人?”
“是掌门特地让请回来的乐师们,听说连最难请的南莲先生这次也来了。”
苏方冷笑:“掌门倒是舍得。”
旁边的弟子没听出他话中的深意,犹自感叹:“毕竟是掌门的掌上明珠和最得重用的大师兄啊。”说完这句话,这人突然反应过来,“苏师兄,你不用给大师兄帮忙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不放心你们,过来看看。”说完,苏方转身就走,留下守门的弟子一头雾水。
乐师们都被安排在一座独立的院落里,南莲却独占了一座院落,足见易天城对南莲的重视。楼半夏对这个南莲几乎没有半点了解,也不知道他平日里是什么作风。不过看其他人对南莲都十分恭敬,便也端着架子,甚少说话。
南莲的随侍弟子看着与南莲也不算亲近,甚至对南莲有些畏惧:“先生决定要用琴了吗?”
见南莲点头,随侍弟子便退了出去,留他一人在房中。
楼半夏将琴放在琴台上,仔细打量着房间。这房间一看就是特意为南莲准备的。单单那琴台,便足见安排之人的细心。床上的被褥都是极好的锦缎丝绒。尝试着坐了坐,软得人几乎能陷下去。
“笃笃。”敲门声响起,随侍弟子的声音传来,“先生,饭菜送来了。”
楼半夏坐回琴台前,压着声音让人进来。
“先生是不是嗓子不舒服,要不要月染去给您安排个大夫?”
“不必,过几天就好。”楼半夏拒绝了月染的好意。不过嗓音确实是个问题。
晚间,楼半夏收拾南莲的乐谱的时候发现了南莲的手记,心中便生一计。南莲是乐师,又不是歌妓,能不能开嗓并没有那么重要。
于是,第二天一早,南莲先生失声了。月染惊得几乎跳起来,说什么都要去找大夫,楼半夏也不能硬生生拦着他,只得让他去。孰料跟着月染来的,不只有大夫,还有苏方,以及一个与他有三分相似的男人。